第617章 至今犹说当年事,忠义之名永不隳(1 / 5)
卷首语
《大吴史?纪事本末?德佑密使突围》载:“德佑中,瓦剌再围京师,宣府、大同援军皆被阻,粮道复断。太保谢渊度京师卒仅能守十日,乃决遣死士赴南京搬兵——南京为大吴留都,设兵部、守备府,掌东南军权,可调浙、闽、粤三镇兵五万。渊选玄夜卫卒、京营死士共二十人,携‘求救密信’(盖兵部尚书印、御史台印),分三路突围。时吏部尚书李嵩、侍郎张文暗通瓦剌细作,泄突围路线,致十八死士殉国,仅二人抵南京。援军至,京师解,嵩、文伏诛。史臣曰:‘死士以躯铺路,渊以信传急,非此,京师殆矣。’”
《玄夜卫档?突围录》补:“密信以桑皮纸书就,墨含朱砂(防篡改),内详载京师兵力、瓦剌布防、需调兵数,封于蜡丸(藏死士发髻或甲缝)。突围日,瓦剌于通州、良乡设伏,皆嵩、文所泄。玄夜卫指挥使秦飞侦得文与细作密信‘三路突围,中路易击’,急报渊,然仅救中路二人。死士遗骸多弃于荒滩,唯沈烈(从七品玄夜卫卒)怀中蜡丸未损,后葬于京师忠勇墓。”
京师围急胡尘稠,死士携书闯敌楼。
蜡丸藏信沾凝血,寒刃开路破敌酋。
佞吏通谋泄路线,忠魂殉国逐江流。
若非二人抵南京,京阙早随胡骑休。
二十死士赴危途,一路腥风血染襦。
信裹蜡丸藏发髻,刃挥寒雪斩胡奴。
内奸卖路心何狠,外寇伏兵势愈粗。
幸有残躯传急信,南京兵至解围孤。
谢公临危遣锐师,死士同心誓不违。
密信封蜡藏深甲,劲箭穿胸护国威。
佞吏谋私通敌骑,忠魂抛骨满荒陂。
南京兵至胡尘散,犹记当年突围悲。
二十死士出京畿,蜡丸藏信走危蹊。
血溅荒滩魂不散,身膏野草志不迷。
南京兵至胡尘散,京师安后墓前啼。
至今犹说当年事,忠义之名永不隳。
京师内城的兵部衙署,烛火彻夜未熄。谢渊(正一品太保)站在舆图前,指尖反复摩挲着“南京”二字,案上摆着三份急报:宣府卫援军被瓦剌阻于居庸关,折损千余人;大同卫粮道再断,运粮队全灭;京营现存卒两万五千,饿晕者日增,火器弹药仅够五日。从二品都督同知岳谦垂手立在旁,声音沙哑:“太保,昨日安定门又被投石机砸破两丈缺口,卒子们用身体填,才勉强堵住,现在……现在连能站着的卒子都快不够了。”
谢渊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——京师已被围半月,外无援军,内无粮草,若再不想办法,不出十日,城必破。他猛地睁开眼,看向秦飞(从二品玄夜卫北司指挥使):“秦指挥使,九边援军皆阻,唯有南京——南京为留都,设兵部尚书、守备太监,掌东南三镇兵五万,若能调此兵来,可解京师围。你看,能否派密使,闯围赴南京搬兵?”
秦飞眉头紧锁:“太保,瓦剌已将京师围得水泄不通,外围三十里皆伏兵,闯围难如登天。且南京调兵需循礼制:需京师兵部印鉴、帝手谕、南京兵部与守备府共同勘合,缺一不可——现在帝在京师,手谕可拟,但若密使被擒,信落瓦剌手中,反成祸端。”
“礼制?”谢渊冷笑,拿起案上的军资簿,“李嵩(正二品吏部尚书)私藏的五千石粮,张文(正三品吏部侍郎)匿的三百套棉甲,他们怎么不谈礼制?现在京师快破了,再循礼制,就是等死!”他顿了顿,声音沉下来,“帝手谕,朕去请;兵部印鉴,我这里有;至于密使,从玄夜卫和京营里选——要不怕死、识路径、能守秘的死士!”
话音刚落,门外传来李嵩的声音:“谢太保,不可!南京调兵需经内阁拟票、吏部核验军籍,至少需十日,若密使中途延误,京师早破了!不如……不如派使者与瓦剌议和,许以岁币,暂解燃眉?”
谢渊转身,盯着李嵩:“议和?瓦剌要的是京师,是陛下的性命,你给得起吗?你阻挠搬兵,是不是怕南京援军到了,查出你私藏军资、通敌的事?”
李嵩脸色骤变,强辩:“太保血口喷人!臣只是为京师安危着想!”
张文立刻附和:“是啊,太保,密使闯围九死一生,不如议和稳妥。再说,南京兵远,就算来了,也未必能打退瓦剌。”
谢渊上前一步,手按腰间“镇国剑”:“李尚书,张侍郎,今日这事,我说了算!谁敢再阻挠,以通敌论处!”李嵩、张文看着谢渊的眼神,知道他动了真怒,不敢再言,悻悻退去。
待两人走后,秦飞低声道:“太保,嵩、文定是怕搬兵后事发,说不定会暗中作梗。臣会加派人手,盯着他们的亲信,防他们泄密。”
谢渊点头,命杨武(正三品兵部侍郎)拟求救信,陈忠(正三品户部侍郎)准备蜡丸(封信用),自己则去御书房请萧桓(德佑帝)写手谕。夜色深沉,京师的每一刻,都在逼近绝境——死士,成了唯一的希望。
玄夜卫北司的校场上,寒风卷着沙尘,刮在两百余名候选死士的脸上。他们都是玄夜卫的精锐卒和京营的老兵,有的脸上带着旧伤,有的断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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