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6章 至今德胜碑前语,犹说当年解袍功(2 / 5)
从二品玄夜卫北司指挥使)入宫,商议劳军事宜——他要亲眼看看,自己的子民,到底在承受怎样的苦难。
次日清晨,萧桓身着常服,带着谢渊、秦飞、李东阳等人,准备前往德胜门。刚出午门,就见李嵩带着张文(正三品吏部侍郎)、刘焕(正二品户部尚书)等官宦拦在路中。李嵩身着绯色官袍,躬身道:“陛下,臣等闻陛下欲往德胜门,斗胆劝阻——德胜门乃边防线,瓦剌残兵未清,恐有危险;且陛下劳军,需循礼制,备卤簿、设仪仗,怎可轻装前往?”
萧桓看着李嵩,眼神冰冷:“礼制?卒子们在城楼上冻裂双手,朕去看看他们,就是最大的礼制!危险?朕的子民在那里守着,朕有何惧?”
张文立刻上前附和:“陛下,李尚书所言极是!德胜门卒多是粗鄙之人,恐惊扰圣驾;且暖具之事,陈侍郎已在核验,不日便可分发,陛下无需亲自前往。”
谢渊上前一步,声音沉如潭水:“李尚书,张侍郎,陛下劳军,是为安抚军心,尔等却以‘礼制’‘危险’为由阻挠,莫非是怕陛下看见卒子们的惨状,查出暖具的下落?”
李嵩脸色微变,强辩:“谢太保说笑了!臣只是为陛下安全着想,怎会怕查暖具?暖具确实在核验,陈侍郎可以作证!”
陈忠站在一旁,脸色发白,支支吾吾:“是……是在核验,臣……臣尽快分发。”他不敢看萧桓的眼睛——他知道,暖具早已被李嵩、张文等人私分,自己只是被推出来挡枪的。
萧桓看着陈忠的模样,心里已然明白。他冷笑一声:“李嵩,你说需循礼制,朕问你,永熙帝(对应宣德帝)当年巡边,也曾轻装登城劳军,这难道不是礼制?你说卒子粗鄙,朕问你,没有这些粗鄙的卒子,你能在吏部安稳做官?”
李嵩被问得哑口无言,只能跪在地上:“臣……臣不敢!”
“不敢?”萧桓上前一步,“朕看你是敢!”他命秦飞:“秦指挥使,你带玄夜卫,看住这些官宦,若再敢阻挠,以‘抗旨’论处!”
秦飞领命,率玄夜卫卒上前,将李嵩等人围在中间。李嵩看着玄夜卫卒手里的刀,心里慌得厉害——他知道,萧桓这次是真的动怒了,再阻挠,自己恐怕性命难保。
萧桓不再看他们,转身继续往前走。寒风刮在他的脸上,却让他更加清醒——这些官宦,只知贪图享乐,私藏军资,根本不顾卒子死活。今日,他不仅要去劳军,还要查出暖具的下落,给卒子们一个交代。
前往德胜门的路上,萧桓看到的景象,比他想象的还要惨烈。街道两旁,百姓们穿着破烂的棉衣,有的甚至光着脚,在雪地里捡柴禾;有的孩子冻得瑟瑟发抖,怀里抱着饿得哭不出声的弟弟;城根下,几名饿晕的百姓躺在地上,无人照料,只有好心的妇人递上一碗热水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萧桓停下马车,指着那些百姓,对身边的陈忠道,“户部不是拨了赈济粮吗?怎么还有人饿晕?”
陈忠脸色惨白,连忙道:“陛下,赈济粮……粮已分发,可能是……是有的百姓没领到。”
谢渊在旁补充:“陛下,臣昨日接到奏报,部分赈济粮被地方小吏私吞,有的甚至以次充好,给百姓的都是发霉的谷子。”
萧桓气得手发抖:“这些蛀虫!连赈济粮都敢吞!秦飞,你立刻派人去查,凡私吞赈济粮者,一律斩!”
秦飞领命,即刻派人去查。萧桓看着那些受苦的百姓,心里满是愧疚——他身为帝王,却让自己的子民过着如此凄惨的生活,这是他的失职。
马车继续前行,快到德胜门时,萧桓看到几名卒子正拖着受伤的腿,往城楼上走。他们的甲胄上沾着雪和血,有的卒子甚至拄着断枪,一步一挪。萧桓下车,走到一名卒子面前,轻声问:“兄弟,你伤得重吗?”
那名卒子抬起头,见是萧桓,连忙跪下:“陛下!臣……臣没事!”他想磕头,却因冻僵的膝盖站不稳,差点摔倒。萧桓连忙扶住他,触到他的手时,心里一震——那双手比冰块还冷,指节肿大,裂口处渗着血。
“你的手怎么了?”萧桓问道。
卒子低下头,声音沙哑:“回陛下,是冻的……不碍事,只要能守住京师,臣不怕冻。”
萧桓看着他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他摸了摸卒子的甲胄,里面空荡荡的,只有一件单薄的布衣:“怎么不穿棉甲?”
卒子苦笑:“回陛下,棉甲……棉甲还没发下来,听说在仓库里存着。”
萧桓不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扶起卒子,帮他拍掉身上的雪。他知道,再问下去,只会更心痛。他转身对谢渊道:“谢太保,今日过后,朕要彻底清查军资,凡私藏者,无论官阶,一律严惩!”
谢渊躬身:“臣遵旨!”
萧桓重新上车,心里却再也平静不下来。他知道,德胜门的城楼上,还有更多这样的卒子,在寒风中坚守着——他们是大吴的脊梁,却也是最受苦的人。
德胜门的城楼终于出现在眼前。萧桓下车,踩着积雪,一步步往城楼上走。寒风卷着雪粒,刮在他的脸上,生疼,可他却毫不在意——比起卒子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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