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9章 忠魂岂容兮埋荒裔,玉辂何惜兮换征鞍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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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怀恨在心。

\"玄夜卫查的镇刑司党羽名单里,怎么没有郑屠?\"萧桓把供词摔在地上,王瑾慌忙去捡,却被他喝止,\"让杨荣来看!让所有说'镇刑司无大过'的人来看!\"

杨荣捡起供词,手抖得比周显还厉害。他想起上月在朝房,李谟的同党、吏部尚书赵伦还拍着他的肩说:\"岳峰那武夫,就会小题大做,镇刑司不过是严格执法。\"此刻供词上的\"郑屠\"二字,像两记耳光,扇得他脸颊发烫。

申时,萧桓换了身玄色劲装,腰悬神武爷传下的\"定边剑\"。亲军卫指挥使张勇拦在辕门外,甲胄都没穿戴整齐,显然是刚从床上被拽起来的:\"陛下!亲军未备,轻骑赴敌太险!\"

\"险?\"萧桓按住剑柄,剑鞘上的龙纹硌得手心生疼,\"岳峰守钟楼,算不算险?三十个残卒用身体挡刀,算不算险?\"他拨开张勇的手,翻身上马,\"传朕旨意,京营主力由杨荣统领,按原速进发;朕带三千轻骑,随周显走宣府近道,明日午时必须抵达紫荆关!\"

马嘶声里,萧桓瞥见刘安站在廊下,低着头,手指在袖里绞着——那是在盘算如何把调粮的责任推给别人。萧桓突然勒住马:\"刘侍郎,你也跟来,亲眼看看,你的'祖制',能不能让北元退兵。\"

酉时,轻骑队出了保定城。萧桓的坐骑是匹河西骏,是元兴帝当年北征时的御马后代,此刻四蹄翻飞,把烟尘甩在身后。周显在旁边引路,不时回头看,见皇帝的披风被风掀起,露出里面的铠甲——那是岳峰之父岳忠泰的旧甲,永熙帝赐给萧桓的,甲叶上还留着阳和口的箭痕。

\"陛下,前面是狼山峪,据说有北元游骑。\"周显低声提醒。萧桓抽出定边剑,剑光在夕阳里像道闪电:\"正好,让朕看看,这些敢犯我大吴疆土的贼寇,长什么样。\"

他想起李谟账册里的话:\"北元许以大同万户,事成割蓟州三县。\"那时只当是疯话,此刻才明白,那些被镇刑司压下去的边报,藏着多少亡国的隐患。

戌时,宿在狼山峪的废堡里。萧桓坐在篝火旁,听老兵们讲岳峰的事。一个来自阳和口的卒子说,岳将军每次打仗前,都要在阵前写家书,却从不寄出,说\"活着回去再读,死了就当给祖宗捎信\"。

\"陛下,\"周显递来块烤饼,\"这是谢总兵托人带来的,说岳将军最爱吃这种粗面的。\"萧桓咬了口,饼渣掉在甲胄上,硌得慌。他突然想起王二狗供词里的话:\"岳将军让我们把尸体堆起来,说'这样陛下就能看见,我们没偷懒'。\"

篝火噼啪作响,像在烧那些账册。萧桓摸出玄夜卫的密报,上面列着二十七名与北元勾结的官员,有几个还是他当太子时的老师。他突然明白,岳峰守的不只是钟楼,是在替他挡着这些从内部烂掉的根。

亥时,刘安托病要留下。萧桓没理他,让亲兵把他绑在马上:\"到了紫荆关,你去给岳峰的士兵上坟,告诉他们,是谁让他们饿着肚子打仗的。\"刘安瘫在马上,涕泪横流,说愿意把家产都捐出来当军饷。

\"你的家产?\"萧桓冷笑,\"岳峰他们的命,值多少家产?\"他想起去年查抄镇刑司时,从李谟府里搜出的金银,够大同卫三年的军饷。那些银子,本该变成将士的口粮、铠甲、箭矢,却成了李谟讨好魏王的筹码。

子时,探马回报,紫荆关方向有火光。周显说:\"是谢总兵的信号,他已经突破北元的防线了!\"萧桓催马前行,风灌进头盔,像有无数人在喊\"援军来了\"。他想起岳峰血书里的\"援军至否\",此刻真想对着大同的方向喊:\"朕来了!\"

路过一处山坳时,看见几具吴兵的尸体,怀里还揣着没吃完的草根。萧桓让亲兵把他们埋了,墓碑上只刻\"大吴兵卒\"四字。\"等破了北元,\"他对周显说,\"要在这里立块碑,把所有饿死、战死的名字都刻上,包括那些镇刑司没记在账上的。\"

卯时。轻骑队抵达紫荆关下。谢渊带着残兵在关前迎候,甲胄上的血还没干,见了萧桓就跪下:\"臣罪该万死,未能...未能保住大同内城...\"

萧桓伸手去扶谢渊时,指尖先触到他甲胄上的冰碴——那是大同凌晨的霜,混着血凝成的,凉得刺骨。谢渊的袖管在挣扎间褪上去半寸,露出半截麻纸,是岳峰的笔迹,\"勿念,死战\"四字被血泡得发涨,末笔的竖钩拖出长长的一道,像极了他守钟楼时倚着的那根断矛。

\"不怪你。\"萧桓的声音在喉间滚了滚,带着未散的风尘气,\"该怪的是朕——是朕信了镇刑司'边军丰足'的鬼话,是朕让李谟这群蛀虫坐在京师,扣着粮饷看你们流血。\"他抬手抹过谢渊脸颊的污渍,那里还沾着钟楼的砖灰,\"郑屠引敌、刘安阻粮,还有那些在账册上写'岳峰可除'的人,朕一个都不会放过。\"

关内的风卷着硝烟掠过,将士们的甲叶响成一片。萧桓转身面对他们,晨光正爬上最前排士兵的脸,有人缺了耳,有人瞎了眼,却都直挺挺地立着,像大同城头那些没被推倒的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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