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2章 五千铁骑停寒谷,三万胡尘逼大同(2 / 4)
王萧烈旧事,欲借北元之刀,剪除异己,进而割据北疆。按《大吴律?军律》:\"擅造兵器者,斩立决\",岳峰罪无可赦。
三曰藐视国法,欺凌监军。臣奉镇刑司之命,核查宣府卫军器账册,岳峰竟指使亲卫张猛拔刀相向,其言曰:\"镇刑司算得什么东西!\"此等狂悖之语,实乃目无君上。更兼岳峰私调镇刑司箭簇十万,却谎称\"防宣府异动\",其账册批注与李嵩大人笔迹如出一辙。臣有理由怀疑,岳峰与李嵩暗中勾结,意图颠覆朝纲。
陛下明鉴,镇刑司掌军器调遣,乃元兴帝旧制。岳峰此举,名为抗敌,实为谋反。若不速速治罪,恐北疆尽入贼手,祖宗基业毁于一旦。臣恳请陛下:一者,速派玄夜卫缇骑拘押岳峰,严查其通敌证据;二者,罢黜李嵩官职,彻查箭簇调遣案;三者,另选忠勇之将,统领宣府、大同两卫,以固边防。
臣深知边事紧急,不敢稍有懈怠。然岳峰之罪,实乃大吴开国以来未有之变局。臣若隐而不报,必遭万世唾骂。伏惟陛下乾纲独断,早除奸佞,以安社稷。
臣李谟诚惶诚恐,死罪死罪。
德佑十四年夏吉日
镇刑司监军臣李谟谨奏
萧桓的目光落在案上那枚\"定北令牌\"的仿品上,铜模上的\"忠勇\"二字刻得歪歪扭扭,确是粗制滥造的假货。可他记得岳峰手里的真令牌,是元兴帝亲手所赐,牌角有个细小的缺口——那是当年萧珏在雁门关用剑鞘砸出来的,岳峰一直珍藏着。\"李首辅,\"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,\"岳峰父当年为护先帝而死,他若想反,何必等到今天?\"
李嵩突然伏地,袍角扫过炉边的灰烬,呛得他连连咳嗽:\"陛下!安禄山也是先忠后叛啊!萧烈当年在辽东,哪个不说他'忠勇'?可一旦兵权在握,还不是敢举兵逼宫?\"他偷瞥萧桓的脸色,见帝王指尖在令牌仿品上摩挲,又补了句,\"飞狐口地势险要,若岳峰真有异心,凭五千兵就能截断京师与大同的联系,到时候...后果不堪设想。\"
刑部值房的漏刻滴过亥时,谢渊还在翻镇刑司的\"边军异动档\"。案上的烛泪积了寸许,映着他眼下的青黑——他已三天没合眼,从堆积如山的卷宗里找出七处李谟篡改的痕迹,包括将\"大同卫急缺箭矢\"改成\"王庆私藏箭簇十万\",将\"宣府援军粮草告罄\"改成\"岳峰囤粮养私兵\"。
\"谢尚书,三法司的议决出来了。\"周立仁推门进来,手里的文书盖着三个朱印,红得刺眼,\"李首辅主笔,说'岳峰嫌疑未清,暂禁援军,待查明再说'。\"他将文书放在案上,纸页间掉出半张飞狐口的舆图,上面用红笔圈着\"宣府援军\"的位置,旁边批着\"谨防异动\"。
谢渊抓起舆图,指节捏得发白,图上的飞狐口被画成了锯齿状,像张开的獠牙。\"谨防异动?\"他冷笑一声,声音在空荡的值房里回荡,\"等他们查清楚,大同卫的弟兄早成了北元的刀下鬼!\"他突然想起于谦的《守边策》,其中\"边将相疑,如断指之不能相援\"的句子,此刻读来字字泣血。
周立仁望着窗外的雨,檐下的铁马在风中乱响,像谁在低声哭泣。\"谢尚书,\"他声音发哑,\"李嵩说...若咱们再逼,就奏请陛下查'宣德三年岳峰救王庆'的旧案——当年岳峰为救王庆,擅调了雁门关的兵,按律也是死罪。\"
飞狐口的雪下了整整一夜,宣府援军的马已开始啃食帐篷的毛毡。岳峰站在山坡上,望着镇刑司的关卡,木牌上的\"奉旨查奸\"在雪光里泛着冷光。沈毅从怀里掏出块冻硬的麦饼,递给他:\"将军,谢尚书的密信,藏在饼里送来的。\"
麦饼被掰开时,里面的油纸裹着八个字:\"李谟造假,帝疑未消。\"岳峰的指腹抚过那纸,上面还带着谢渊的体温,墨迹被焐得有些发糊。他突然想起十年前雁门关,谢渊还是个巡按御史,冒雪送来的军粮里,也藏着这样的字条:\"坚持住,朝廷信你。\"可如今,\"信\"字已成了最奢侈的东西。
北元的号角声从大同方向传来,沉闷得像丧钟。岳峰将麦饼塞进嘴里,雪水混着饼渣在喉咙里打转,剌得生疼。\"传我令,\"他转身走向战马,手按在刀柄上,\"吹号,拔营。镇刑司的卡子敢拦,就...撞过去!\"
沈毅的瞳孔猛地收缩:\"将军,这是要...抗旨?\"岳峰的目光扫过五千冻得瑟瑟发抖的士兵,他们的甲胄上结着冰,却个个握着刀,眼里的光比雪还亮。\"抗旨?\"他低声道,\"我只是想让弟兄们活着看到大同的太阳。\"
镇刑司的缇骑在飞狐口拉起了铁索,上面挂着\"擅闯者斩\"的牌子,铁索上的冰棱在阳光下闪着寒光。李谟的亲随张全骑着马来回巡视,手里的鞭子抽打着结冰的地面,发出脆响。他看见宣府援军的旗帜在风雪里移动时,突然觉得喉咙发紧——那些士兵的眼睛,像极了当年雁门关被北元围困时的岳峰,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劲。
\"放箭!警告他们!\"张全的吼声变了调,缇骑的箭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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