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8章 匿名书贴午门东,血字模糊陷岳公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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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与常墨无异,日光下细看能发现泛着极淡的银灰,三个月后便会自行消退,显然是算准了届时死无对证。

"陛下,此乃构陷!"谢渊冲出文臣列,袖中甩出的卷宗在丹墀上摊开,露出司钥库的领纸台账,"臣查得匿名书所用桑皮纸,是去年腊月失窃的三十张'青麻纹'纸——此纸含竹纤维三成,专供通政司誊抄密奏,边缘有水纹暗记。台账上'李德全'三个字的朱砂印泥,与镇刑司随堂令牌的印泥成分完全一致!"他指着罪状中"正月十五私会北元使者于关北破庙"一条,声音震得梁上尘灰簌簌落:"那日岳峰正率部修补宁武关西墙,有百名将士目睹他徒手搬开三百斤的冰砖,掌书记王砚之的日记里记着'戌时三刻,都督手被冰棱划裂',何来私会?"

李德全在旁哭得双肩耸动,貂帽歪斜露出半张青黄的脸:"谢大人血口喷人!司钥库的纸由玄夜卫与镇刑司共管,每月盘点不差半张,怎会失窃?定是岳峰买通库吏伪造台账,想混淆视听!"话音未落,殿外传来喧哗,内侍连滚带爬闯入:"陛下!午门又贴出新的匿名书,说谢渊收受岳峰贿赂三千两,在风宪司为其掩盖通敌罪证!"

谢渊额头青筋暴起,叩首时簪缨撞得金砖脆响:"臣请旨彻查!若有半句虚言,甘受凌迟!"萧桓盯着御案上的两卷文书——匿名书抄本与司钥库台账的纸纹隐隐相合,终是沉声道:"着玄夜卫北镇抚司与风宪司共审,三日内报结果。"

沈峰带着缇骑奔司钥库时,库吏王庆正用布巾反复擦拭账册柜,指尖在"腊月廿三领青麻纹纸三十张李德全"一行字上乱蹭。见缇骑踹门而入,他手中的布巾"啪"地掉在地上,露出袖中藏着的半截桑皮纸——正是青麻纹,边缘的水纹暗记与匿名书分毫不差。"大人饶命!"王庆瘫在粮袋上,粮袋里露出的糙米撒了一地,"去年腊月廿三,李公公的亲信王振带着四个小太监来领纸,说'要写御膳房采买清单',但给的领纸牌是镇刑司的随堂令牌,不是司钥库的铜符!"

沈峰抓起账册,指尖划过李德全的签名,墨色浓淡与匿名书完全一致,尤其是"全"字最后一笔的回钩,都带着刻意顿笔的痕迹。"为何用镇刑司令牌?"他将账册拍在王庆面前,缇骑已将刑具摆在旁边,夹棍的铁环碰撞声让王庆浑身发抖。"王公公说...说用铜符要走户部流程,'李公公的事耽误不得'。"他突然从靴底掏出半张揉烂的麻纸,上面用炭笔写着:"仿岳峰笔意,用退墨汁,印鉴加三道云纹,事成放你儿子出浣衣局。"麻纸右下角画着个简化的令牌,正是镇刑司的随堂令样式。

正要押王庆回北镇抚司,镇刑司缇骑突然撞开库门,王振举着鎏金令牌横在门前,令牌背面的"德"字刻痕与雁门关案中的令牌如出一辙:"李公公奉陛下口谕,司钥库案由镇刑司接管。"他夺过麻纸塞进嘴里嚼烂,冷笑道:"王庆是岳峰安插在司钥库的细作,这纸是他故意伪造诬陷公公的。"沈峰按住腰间佩刀:"有本事让王庆去御前对质!"王振皮笑肉不笑:"恐怕不行——王庆昨夜已被玄夜卫的人带走,说是'要去诏狱录口供'呢。"

三日后,诏狱传来消息:王庆"暴病身亡"。沈峰踹开牢门时,尸体已僵硬,指甲缝里嵌着些黄黑色的木屑——诏狱的床榻都是青石所制,绝无木料。他顺着木屑的痕迹摸到隔壁废弃的木工房,房梁上挂着片撕碎的青麻纹纸,上面残留着"北元密约"四个字的残笔,纸边缘的水纹暗记与午门匿名书、司钥库失窃的桑皮纸完全吻合,连纸张厚度都分毫不差。更可疑的是,纸角沾着的朱砂粉末,经玄夜卫医官查验,与镇刑司令牌上的印泥成分一模一样。

流言像野草般疯长。京师百姓传言"岳峰要引北元入关",连宁武关的士兵也起了疑心。周诚拿着从关内传来的匿名书,手抖得厉害:"都督,真有人说...说您把火药卖给了北元。"

岳峰望着关下的北元营帐,那里的篝火明明灭灭。他知道这是李嵩的毒计——先造流言动摇军心,再趁乱夺他兵权。"把所有将领叫来。"他吩咐,帐内很快聚齐二十人,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忧色。

"我岳峰从军二十年,"岳峰猛地拔出佩刀,寒光在帐内烛火下一闪,刀刃稳稳抵在掌心。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喉结滚动着压下哽咽:"从宣府小兵到宁武关都督,身上大小伤创七十二处,哪一处不是北元的箭、鞑靼的刀划的?"血珠顺着刀刃缓缓渗出,滴在青砖上绽开细小的红梅,"若有半分通敌之心,就用这刀自证清白!"

帐外的寒风卷着雪粒拍打窗纸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游击将军周诚猛地跪倒,铁甲撞在地上哐当作响,他扯开袖口露出一道狰狞的伤疤——那是去年掩护岳峰撤退时被北元弯刀划的:"都督!正月十五那日,末将与您在西箭楼修补冰墙,您左手被冰棱划开三寸长的口子,还是末将用烈酒给您冲的伤口,血染红了半块裹伤布!"他膝行两步,指着帐内二十余名将领,"当时轮值的十二名弟兄都看见了,谁敢说半句虚言!"

十六岁的王二狗挤在将领身后,冻裂的手紧紧攥着长枪,枪杆上还缠着他哥王大狗的旧绑带——他哥去年战死在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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