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0章 残雪犹存冻未消,诏狱深院锁妖魑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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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账册末尾还粘着一张银票,印章正是张懋府上的私章。

最骇人的是第三只木箱里的《构陷实录》。谢渊颤抖着翻开,其中一页“构陷谢渊通敌”的标题触目惊心,北元使者密谈;命文书仿谢渊笔迹写密信,藏于其旧居书柜暗格,待兵变时呈陛下定罪”。纸页因常年潮湿已脆如薄冰,谢渊指尖抚过那模仿自己笔迹的批注,声音沙哑如破锣:“难怪德佑二十二年总有流言中伤,原来他们早布好了天罗地网……”

缇骑在旁看得怒火中烧,沈炼握紧刀柄:“大人,这些旧档就是铁证!定要让这群奸佞血债血偿!”谢渊合上实录,目光穿透密室的阴霾,望向京师方向,铜印在掌心愈发冰凉——这场涤荡余波的硬仗,才刚刚开始。

王林被押入囚车时,突然挣脱缇骑,对着围观百姓高喊:“谢渊假公济私!他查抄诏狱是为销毁自己通敌的证据!张公公会救我!”人群中立刻有人附和,扔来烂菜叶与石子,却是玄夜卫早已盯上的镇刑司旧吏。

沈炼将闹事者一网打尽,审讯中得知,王林昨夜已派亲信向张懋报信,约定“若查抄则散布谢渊通敌谣言,逼陛下收回成命”。谢渊看着供词冷笑:“他们以为搬出张懋就能脱身?旧档里明明白白记着张懋‘默许王林匿旧党’,这可是铁证。”

此时张懋在朝堂发难,捧着“谢渊私闯诏狱、滥用职权”的奏疏跪地:“陛下!诏狱乃国之重狱,谢渊无旨查抄,恐动摇司法根基!王林纵有过错,也该交三法司会审,岂能由风宪司独断?”几名勋贵立刻附议,朝堂上又起波澜。

萧桓在文华殿召集群臣,案上摆着从诏狱搜出的旧档。谢渊将《构陷实录》呈给萧桓:“陛下请看,这是镇刑司伪造臣通敌的细节,与当年流言分毫不差。王林密室还藏着张懋门生送银的账册,记着‘每年端午、中秋各送五千两,求护旧党’。”

张懋脸色惨白,指着旧档喊:“伪造!都是伪造的!谢渊想借机铲除异己!”谢渊早有准备,传召密室里搜出的老狱卒——此人曾是镇刑司文书,被王林胁迫藏匿旧档,如今颤巍巍呈上王林与张懋的密信:“这是王林藏在发髻里的,说‘若事发,持此信找张公’。”

信上“保你全家平安”的字迹正是张懋的,萧桓将信摔在他面前:“你还有何话可说?当年镇刑司乱政你观望,如今旧党藏诏狱你包庇,真当朕瞎了眼?”张懋瘫倒在地,再无辩驳之力。

谢渊将《镇刑司旧档》铺展在风宪司公案上,烛火在泛黄的纸页上跳动,每一页都记着旧党的罪证。他用朱笔圈出涉案人员姓名,指尖划过“苏州画师李墨”“襄阳知县赵德”“前兵部侍郎周显”等名字,对沈炼沉声道:“按册缉拿,一人不漏,旧档便是铁证,不容他们狡辩。”

缇骑分赴各地时,江南正值梅雨季节。苏州画师李墨正以“隐逸名士”自居,在拙政园旁开了间画舫,每日与文人们吟诗作对。缇骑闯入画舫时,他正挥毫画《寒江独钓图》,见缇骑亮出旧档中“伪造忠良通敌画像”的记录,手中狼毫“啪”地掉在砚台里,墨汁溅得满纸狼藉。缇骑在他的画轴夹层中搜出未烧毁的伪证底稿,上面还留着他模仿忠良笔迹的练习纸,李墨瘫在画案前,喃喃道:“镇刑司倒了五年,怎么还会查到我……”

襄阳的抓捕更显惊险。前镇刑司文书赵德早已改名换姓,靠着王林的庇护当了三年知县,在任上搜刮民脂民膏,将县衙后院打理得堪比府邸。缇骑翻墙而入时,他正与小妾清点银锭,账房暗格里藏着二十锭刻着“镇刑司”字样的官银——那是当年分赃的物证。见缇骑举着旧档闯入,赵德抓起银锭就想砸人,却被缇骑反手按在地上,银锭滚落一地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
最惊心动魄的是捉拿前兵部侍郎周显。此人隐居在河南乡下庄园,家丁皆是招募的亡命之徒。缇骑深夜围庄时,家丁们举着刀枪反抗,箭矢射穿了两名缇骑的手臂。沈炼亲率人破门而入,正见周显在书房焚烧账册,火星溅在他花白的胡须上,灰烬中“克扣边军冬衣款十万两”的字迹仍清晰可辨。周显见无路可逃,竟想吞金自尽,被缇骑死死按住,金块从嘴角滑落,在青砖上砸出凹痕。

谢渊亲审周显时,老侍郎起初梗着脖子抵赖,拍着公案喊:“我乃两朝元老,岂会贪墨军饷!”谢渊不慌不忙,命人呈上旧档中“冬衣款领款单”,上面的签名与周显平日奏折笔迹分毫不差,旁注“王林代领五千两,周显亲领五万两”。周显盯着签名,指节捏得发白,忽然老泪纵横,瘫在囚椅上:“大同卫雪深三尺,士兵冻得握不住刀……我却用他们的冬衣款买了庄园,看着塘报上‘冻毙士兵三百’的消息,夜夜睡不着啊……”

王林及旧党首恶五人被斩那日,京师刑场围满百姓。囚车经过时,烂菜叶、石子如雨点般落下,有人哭喊着“还我夫君命来”——那是当年被构陷忠良的家眷。谢渊站在诏狱署前,看着工匠们拆除密室石壁,石屑飞溅中,他命书吏将《镇刑司旧档》抄录三份,朱砂批注罪行轻重:“一份存内阁史馆,留待后世评说;一份送风宪司存档,为日后查案留据;一份悬于午门三日,让百官百姓看清旧党如何祸国殃民。”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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