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7章 莫道奸徒能避祸,天网虽疏岂容私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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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当场译出:“王林兄,待大军破大同,愿以长城为界,你掌南,我掌北,岁贡银万两……”字迹与王林在诏狱写的“杀谢渊”密令如出一辙,连末尾的弯钩都分毫不差。

“你既与王林同谋,为何此时才献信?”谢渊盯着李穆,目光锐利如刀,“是怕被他牵连,还是另有图谋?”李穆浑身一颤,磕头如捣蒜:“罪臣知错!先前是被猪油蒙了心,如今见王林党羽接连落网,才知天网恢恢……罪臣愿指认所有同谋,连镇刑司指挥佥事张岳如何传递密信,都可一一供出!”

谢渊让沈炼核对李穆供词与已查实的证据:张岳每月十五以“巡查”为名出城,实为与北元使者接头;李穆负责将王林的密信译成蒙文,再由番役转交;北元的“岁贡银”一半入王林私库,一半分赏核心党羽……桩桩件件都与账册、人证吻合。

“大人,李穆的供词能补全王林通敌的证据链。”沈炼低声道,“按《首告制》,他献核心证据,可减罪三等。”谢渊点头,目光仍在那三封信函上:“将他收押,单独看管,不许与任何人接触。待奏请陛下,再定处置。”他知道,李穆的倒戈虽能加速结案,却也藏着风险——谁能保证这不是王林的又一计?

消息传到中军大帐时,萧桓正在看北元的军情密报。听闻李穆献信自首,他冷笑一声:“早不出晚不出,偏等王林快倒了才出,这是趋利避害,算不得真心悔过。”他摩挲着信函上的蒙文,“但这三封信是铁证,能坐实王林‘通敌叛国’的罪名,比‘贪腐’更重。”

李德全低声问:“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李穆?”萧桓望向窗外,雪光映着城墙:“按《首告制》,暂不杀他,收押在玄夜卫衙署,让他继续供出同党。待王林案审结,再按‘减罪三等’论处——但他的妻儿,需迁离京师,永不许为官。”

萧桓召见李穆时,他穿着囚服,跪在雪地里,额头抵着冰面:“罪臣李穆,叩见陛下。”萧桓的目光落在他颤抖的肩膀上:“你知罪?”李穆哽咽道:“罪臣知罪!罪臣不该助纣为虐,不该贪赃枉法……求陛下看在罪臣献信揭发的份上,给条活路……”

“活路?”萧桓的声音带着寒意,“被王林害死的忠良,谁给他们活路?”他扔出周明呈上的“边军阵亡名册”,“这些弟兄,有的死在北元的刀下,有的死在你们的毒箭下,你凭什么要活路?”李穆瘫在地上,泣不成声:“罪臣愿……愿捐出全部家产,补偿死难者家眷,只求……只求留一命……”

诏狱里的王林听闻李穆献信倒戈,突然沉默了。狱卒说他背对着牢门,一动不动站了整日,连饭都没吃。直到深夜,才听见他低低的笑声,像破旧的风箱:“连李穆都反了……我养的都是些什么白眼狼……”笑声越来越低,最后变成呜咽,“报应……都是报应……”他用头撞着石壁,血顺着脸颊流下,却仿佛不知疼痛。

德佑二十九年十二月十五,大同卫的雪霁了。李穆被玄夜卫押着指认王林党羽的窝点,从镇刑司的密室到粮官的私库,共起获北元“岁贡银”三万两,密信底稿五十余封。谢渊将这些证据汇总成册,呈给萧桓:“陛下,王林通敌叛国的证据已齐,可定罪了。”

萧桓翻着册页,目光在李穆的供词上停留片刻:“将李穆移至诏狱,与王林对质。若他所言属实,便按‘减罪三等’处置;若有虚言,即刻斩立决。”阳光透过帐帘照进来,落在册页上的“北元密信”四字上,像给这场持续数月的清查,镀上了一层冰冷的金光。

镇刑司经历李穆坐在冰冷的公案后,看着“王林党羽缉捕名册”上密密麻麻的朱笔圈注,手指抖得握不住笔——张谦的首级还悬在粮仓前,赵成的囚车刚从衙署门口驶过,周显的供词像把尖刀,直指他天启十七年收受北元“岁贡银”的旧事。昔日同谋一个个落网,官官相护的网络在玄夜卫的铁腕下寸寸断裂,他知道自己早已被王林拖入深渊,唯有倒戈才有一线生机。

雪夜的玄夜卫衙署外,李穆裹紧棉袍,怀里的油纸包硌得肋骨生疼——里面是三封王林与北元夜狼将军的密信,火漆上的狼头印记清晰可辨。他跪在谢渊面前,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石板,将密信高高举起:“罪臣愿献此信,供出王林通敌的全部细节!他与北元约定‘破大同后分疆而治’,每年收受‘岁贡银’万两,都是经我手登记入账!”谢渊接过密信时,指尖触到他掌心的冷汗,那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并非真心悔过,只是畏惧刑场的寒光。

中军大帐内,萧桓展开密信,蒙文译文旁的汉文批注笔迹与王林诏狱供词如出一辙,“夜狼将军亲启”的落款刺得他眼疼。“趋利避害的墙头草罢了。”他将密信拍在案上,烛火映着他冷厉的眼神,“早不出晚不出,偏等王林的网破了才献信,哪有半分真心?”李德全在旁低声提醒:“陛下,按《大吴会典?首告制》,‘献核心证据者减罪三等’,李穆的供词能补全通敌证据链。”萧桓沉吟片刻,指尖划过“分疆而治”四字:“收押玄夜卫衙署,单独看管,让他指认同党窝点。告诉他,若有半句虚言,张谦的下场就是他的榜样!”

诏狱深处,王林正用指甲在石壁上刻“李穆”二字,听见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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