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7章 莫道朝堂多掣肘,江山终在主恩酬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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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银,那批劣马现在连粮草都驮不动,这事要不要臣现在就进宫回禀陛下,让太仆寺的兽医来验验马?”

张信的脸“唰”地红透,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子,头埋得快贴到雪地里,连辩解的话都不敢说。赵承却强撑着反驳,声音因愤怒发颤:“沈佥事休要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转移话题!臣等说的是京师安危的大事!若陛下执意亲征,便是置宗庙社稷于险地,臣等唯有跪死在午门外,以谢太祖皇帝的在天之灵!”说罢,他竟真的朝着宫门重重磕起头来,额头撞在结冰的金砖上,发出“咚、咚”的闷响,雪沫被震得飞溅起来。

其他侯爷见状,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磕头,一时间“陛下三思”的呼喊声混着风雪的呼啸,在午门外回荡。沈炼看着他们这副做派,眉头拧得更紧——这些人是铁了心要闹,不撞南墙不回头。他最后扫了眼雪地里此起彼伏的磕头身影,转身提着灯笼进宫回禀,靴底踏过的雪地上,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,很快又被新雪轻轻覆盖。

御书房内,萧桓正对着北疆地图标注行军路线,闻言将朱笔重重一搁:“他们倒是会挑时候。王林刚倒,就借着‘京师空虚’的由头闹事,无非是怕亲征查起军粮旧案,怕谢渊掌了京营兵权,断了他们的财路!”

侍立在旁的定国公徐昌叹了口气:“陛下,赵承他们虽是私心,却也点出了隐患。京营确有不少勋贵子弟,若随驾亲征,怕是会出乱子;若留京师,又怕他们趁机勾结……这确实是两难啊。”

萧桓指尖在地图上的“居庸关”与“京师”之间滑动,目光锐利:“两难?他们是想让朕‘既不亲征,又不查案’,好让他们继续贪腐下去!传朕的话,宫门继续关着,让他们跪!冻醒了,或许就知道什么是‘家国大义’,什么是‘私心作祟’了!”他顿了顿,“另外,让谢渊即刻核查京营花名册,凡有贪腐、冒名顶替者,一律先拿下,亲征时只带精锐!”

徐昌领命退下,萧桓却走到窗前,望着午门外飘雪的方向。他何尝不知京师需要防守,但更清楚,若不趁亲征震慑勋贵,北疆的军粮克扣只会愈演愈烈,到最后就算守得住京师,也守不住天下人心。

宫门外,雪越下越大,赵承等人的膝盖早已冻得麻木。郭英偷偷对赵承说:“国公,要不……咱们真递血书?听说陛下最吃这一套。”赵承眼珠一转,从袖中摸出早已备好的小刀,在指尖划了道小口,将血滴在“谏书”上,口中还喊着:“臣赵承,愿以血明志,恳请陛下罢亲征!”

其他侯爷有样学样,一时间“血书”递了一封又一封,却始终不见宫门打开。直到午时,雪势渐小,赵承才发现不对劲——宫门内侧的玄夜卫换了岗,连巡逻的兵丁都多了一倍,显然是皇帝动了真怒。

这时,谢渊带着都察院的文书匆匆赶来,青袍上沾着雪,却步履稳健。他走到赵承面前,将一叠账册扔在雪地里:“成国公还是先看看这个吧。玄夜卫查到,您去年从大同卫私分军粮两千石,卖了三万两白银,这笔钱现在就在您儿子的钱庄里躺着。您不让陛下亲征,是怕边军认出您的粮仓吧?”

账册散开,上面的交易记录、粮仓地址赫然在目。赵承的脸瞬间惨白,刚要辩解,谢渊又转向其他侯爷:“隆平侯私换战马、定襄侯倒卖冬衣、景川侯虚报兵额……这些账,臣都带来了,要不要念给玄夜卫的弟兄们听听?”

五位侯爷被谢渊掷出的账册砸得魂飞魄散,哪里还敢再跪,手忙脚乱地撑着雪地想爬起来。定襄侯郭英的拐杖在冰面上滑了个趔趄,差点摔回雪地里,被旁边的景川侯一把拽住;隆平侯张信膝盖在冰碴上磨出红痕,也顾不上疼,只顾着往人群后缩,恨不能立刻隐身——那些账册上的记录,连他上个月偷偷把京营冬衣换成旧棉絮的小事都写得明明白白,哪里还敢多待片刻。

赵承却还想挣扎,脸涨得通红,声音发颤却强撑着拔高:“谢御史血口喷人!这些账册都是伪造的!玄夜卫想构陷勋贵,也该找个像样的由头!”他死死盯着谢渊,试图从对方眼里找到一丝慌乱,可看到的只有冰冷的平静。

“伪造?”谢渊单膝跪地,动作沉稳地捡起最上面那本账册,账册的麻纸边缘已被雪水浸得发皱,却更显真实。他指尖点在赵承的签名上,指腹摩挲着墨迹未干的笔画:“您的笔迹,玄夜卫有三重备案——您在兵部的画押笔迹存档、三年前给大同卫粮司的手令留样、甚至连您给小儿子写的家书都在暗档里,要不要现在请笔迹房的老吏来比对?”
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账册上的“恒通号钱庄”字样,声音愈发清晰:“钱庄的流水,不仅有掌柜王茂的亲笔供词,还有您次子赵麟去钱庄提款时的签单,上面的指印与他在大同卫的兵籍册指印分毫不差。更不必说,玄夜卫昨夜已从您京郊庄园的地窖里,起获了刻着‘大同卫粮司’印记的空粮桶,桶底的编号正与账册上的出库记录对上。”

每说一句,赵承的脸色就白一分,到最后嘴唇哆嗦着,连反驳的话都挤不出来。喉咙里像堵着团雪,又冷又硬,冷汗顺着鬓角滑落,在下巴上凝成细冰。他瘫坐在雪地里时,后腰重重撞在冰砖上,疼得他龇牙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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