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4章 不纳一钱心自正,清风长绕府衙台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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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猛地将茶盏掼在地上:“他立碑骂我贪腐,我岂能坐以待毙?”当晚,他便召来几个常年依附官府的劣绅,塞给每人五十两银子:“你们联名写诉状,告谢渊矫诏拒礼、藐视官场规矩,把状子递到镇刑司钱千户那里!”

劣绅们连夜写好诉状,次日一早就送到镇刑司江南千户所。钱彬展开诉状,见上面罗列着“谢渊立碑自夸,动摇官心”“无故拒收节礼,显是挟私报复”等罪名,嘴角刚要勾起冷笑,却瞥见信封里夹着的密信——是随侍巡江南的萧桓亲笔所书:“陛下嘱谢卿整饬江南吏治,凡阻挠查案、包庇贪官者,以抗旨论。”钱彬的手猛地一抖,诉状飘落在地,他盯着“抗旨论”三字,后背沁出冷汗。幕僚低声问:“千户,这状子受理吗?”钱彬一脚踢翻案几:“受理个屁!谢渊要查谁,就让他查!”

一计不成,王敬之又生一计。他以“江南乡绅联谊会”的名义设下宴席,遍请苏州有名望的乡绅富商,特意派轿子去府衙请谢渊。谢渊接到请柬,见上面写着“备薄宴为大人洗尘,呈地方特产共商民生”,冷笑一声对来人道:“回复王知府,宴席我去,但特产不必备,我自带吃食。”

赴宴那日,谢渊果然空着手来,玄夜卫校尉赵勇提着个粗布包袱紧随其后。王敬之在门口迎客,见谢渊一身素袍,身后校尉打开包袱,里面竟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糙米饭,米粒间混着几颗豆子。“谢大人这是……”王敬之的笑容僵在脸上。谢渊接过糙米饭,径直走向主位:“百姓们吃糙米啃树皮,我谢渊岂能独享珍馐?这碗糙米饭,足够我果腹了。”

宴席上摆满了山珍海味,红烧河豚、清蒸鲥鱼、燕窝羹……香气扑鼻,谢渊却一口未动,只低头扒着糙米饭。有劣绅端着酒杯上前:“谢大人太见外了,江南富庶,吃些好的也是常情,何必如此自苦?”谢渊抬眼,目光如刀:“常情?什么常情?是你们勾结官府垄断丝绸市场的常情?还是克扣织户工钱、中饱私囊的常情?”他放下碗筷,声音陡然提高,“若你们的女儿熬夜织绣,换来的钱却被贪官抢走大半,你们还会说‘吃些好的是常情’吗?”

乡绅们顿时哑口无言,有的低下头扒拉饭菜,有的借口如厕溜之大吉。王敬之脸色铁青,却不得不强装镇定:“谢大人言重了,下官只是想与乡绅共商民生……”谢渊打断他:“民生不是在酒桌上商的,是在织户的绣架旁、茶农的茶山上商的!这桌宴席耗费百两银子,够二十户百姓吃半年,王知府觉得这样的‘民生’,百姓答应吗?”

查案半月间,谢渊带着玄夜卫走遍苏州城乡,织户的绣坊、茶农的茶山、丝绸商的账房都留下了他的足迹。他收集到的账册堆满了半间屋子,其中一本泛黄的账册引起了他的注意——上面“丝绸专利银”一栏的墨迹格外浓重,用指甲刮过能感觉到凹凸不平。谢渊取出识墨石,蘸了清水轻轻擦拭,墨迹渐渐变淡,露出

公堂审案那日,苏州府衙大堂挤满了百姓。王敬之和钱彬被押上堂,镣铐拖地的声响格外刺耳。王敬之昂首挺胸:“谢渊!你无凭无据,敢押朝廷命官?”谢渊将账册掷在案上:“证据在此!”他让玄夜卫校尉用识墨石擦拭账册,“王敬之分润五千两”“钱彬受贿五百两”的字迹赫然显现。

“不可能!硫黄墨怎么会失效?”王敬之失声尖叫。谢渊冷笑:“你以为镇刑司的硫黄墨能瞒天过海?识墨石遇硫黄墨会显青黑色,这是元兴帝定下的规矩,你连祖宗家法都忘了!”老织户林大娘颤巍巍走上堂,从怀中掏出半块绣绷:“民妇作证!去年我女儿绣的‘百鸟朝凤图’,被王知府强行以十两银子买走,转手卖给盐商得了二百两,这绣线的颜色、针法,苏州城里只有我女儿会用!”

谢渊指着案上的苏绣:“王敬之送我的《寒江独钓图》,用的就是这种绣线,要不要让林大娘的女儿认认?”王敬之看着绣品上熟悉的针法,双腿一软瘫倒在地,喉咙里发出呜咽:“我招……我全都招……”

结案后,谢渊将查抄的三万两赃银全部分发给受害织户和茶农。领银那日,苏州府衙门前排起长队,百姓捧着沉甸甸的银子,纷纷走到拒礼碑前焚香叩拜。老织户林大娘将银子分出一半,买了最好的松烟墨和绸缎,让女儿绣了块“清风碑”匾额,挂在拒礼碑上方。

萧桓见谢渊每日处理完公务,都会提着水桶、拿着抹布到碑前擦拭。春日雨水多,碑上的墨迹被雨水冲刷后,非但没有褪色,反而渗入石纹,黑得如铁似钢。“大人日日擦拭石碑,就不怕贪官记恨报复?”萧桓递过干净的抹布问道。谢渊正在擦拭“民脂民膏,分文不取”八字,闻言直起身:“若怕记恨,当初就不会来江南查案。”他抚摸着石碑,“这墨痕要像铁一样刻在百姓心里,让他们知道公道自在;也要刻在贪官心里,让他们知道国法无情。”

离苏州那日,天刚蒙蒙亮,苏州百姓已沿街站满。有人捧着刚出锅的米糕,有人提着新采的茶叶,却无一人敢上前送礼,只是远远地磕头。谢渊站在船头,望着岸边矗立的拒礼碑在晨光中愈发挺拔,对萧桓道:“你看,百姓心里有杆秤,清廉不是喊出来的,是做出来的。这碑不用我守护,百姓自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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