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8章 惭愧士民相饯送,马前洒泪注如泉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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核准,岂能让缇骑直接闯宅?"谢渊从容应对:"镇刑司之弊在无监督,今巡按受三司互监,查案需风宪官、刑部、户部联署文书,何来专权?"他翻开王林案卷宗,"去年冬,礼部侍郎收晋商玉如意十二两,换得盐引批文,致使边军无盐可用,此等积弊,非峻法不能除。"

德佑帝指尖叩着规制拓片:"林缚可任首任巡按。"奏折上附的评语墨迹未干:"林缚查案三年,家无余财,仅存俸银二十两;抄录残页时,火焚不伤真迹;验墨石辨伪,硫黄显纹从无错漏。"王敬还想争辩,见皇帝龙颜已决,只得悻悻闭嘴,退朝时却对侍郎低语:"让

规制颁行第三日,吏部衙署的墙根下,几个小吏正偷偷撕扯拓片,被林缚带着缇骑撞见。"《大吴律》载'毁弃官文书者杖六十',"林缚亮出巡按印,"这些拓片是陛下亲批的规制,撕毁者随我回都察院问话。"小吏们吓得跪地求饶,供出是"王尚书让撕的,说新规挡了大家的财路"——这话如针,刺破了官官相护的伪装。

林缚领巡按印时,谢渊将自己的验墨石递给他。石面光滑如镜,是大同卫特产的玄铁石,能辨硫黄墨、磁石粉——代王旧部常用这两种颜料伪装笔迹。"这石陪我查了三年案,"谢渊指尖叩石,"巡按的权在'正'不在'威',见私礼便查,遇推诿便纠,不必怕代王旧部的关系网。"林缚接过验墨石,石面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,像接过一份沉甸甸的嘱托。

三日后,林缚带缇骑直入礼部侍郎私宅。侍郎正将锦盒藏入地窖,见缇骑闯入,脸色煞白:"巡按大人擅闯官宅,不怕我参你?"林缚不理会威胁,从锦盒搜出"岁贡玉如意",用测重戥一称,十二两整,恰好过新规红线。"这玉如意是何人所赠?"林缚将验墨石贴在玉座的签名上,石面立刻显露出淡红色的硫黄墨痕迹——那签名"周"字的起笔藏锋,与赵显血书的笔法如出一辙。

侍郎浑身颤抖,强辩:"是...是商人所赠,与代王旧部无关!"林缚冷笑:"狼山商栈的账册里,'周先生'的批注用的正是这种硫黄墨,你敢说不认识?"他命缇骑搜查地窖,挖出三箱私礼,其中银锭的飞鹰纹缺角与王林伪币一致。"这些私礼够你掉三次脑袋,"林缚将赃物封入"贪赃匣","但你若供出背后主使,可按'胁从减等'论罪。"

侍郎望着匣中闪烁的银锭,终于崩溃:"是王敬让我收的!他说代王旧部在朝中有人,巡按不敢查..."这话如钥匙,打开了官官相护的黑箱——王敬正是倒谢派的核心人物,与周显账册里的"周先生"往来密切。林缚将供词抄录在册,验墨石在纸上轻轻一按,留下玄铁石的印记,那是证据确凿的标记。

大同马市的铁犀神像前,盐工们用赤铁矿粉混青铜铸牌,叮当的锤声在寒风中回荡。老盐工赵五执锤敲打铜坯,火星溅在"谢公拒礼"的字样上:"去年这时候,晋商拿着飞鹰纹盐引压价,一两盐要换半斗米,"他指着远处的盐场,"如今巡按查得严,盐引舞弊清了,盐价平了三成,连马市的战马都多了。"

铜牌正面刻着谢渊推拒锦盒的身影,盐引散落间露獬豸纹——那是《大吴律》里象征公正的神兽;背面"盐清马壮"四字下,嵌着王林案追回的盐引残角,纹络与真引严丝合缝。"这残角是谢大人亲自送来的,"赵五抹了把汗,"他说'赃物可焚,民心难欺',让咱把真引纹络刻上去,好让子孙知道啥是公道。"

老兵李虎抚摸铜牌的纹路,指腹划过"盐清"二字:"你看这马厩里的新马,齿龄都在五岁以下,膘情甲等,"他指向马鞍的烙印,"再不是瓦剌的飞鹰纹,而是咱大吴的'忠勇'旗纹。"盐场传唱的民谣随风飘远:"金带熔成军饷暖,验石敲破私礼贪;盐清马壮边尘静,新政吹来百姓安。"

玄夜卫的密探混在盐工中,将民谣记在密报上,末尾添注:"瓦剌商队近日频繁往来蔚州,似在打探代王余党消息,恐有异动。"这密报快马送抵京城时,谢渊正望着案头的铜牌拓片,拓片边缘的獬豸纹,仿佛在无声地提醒:新政虽行,阴影未散。

都察院的烛火彻夜未熄,陈文批注着林缚的巡按报告。七起私礼案的卷宗摊在案上,每桩都牵扯代王旧部:王敬的门生、周显的账房、蔚州的盐商,像一张隐形的网,在新政的阳光下仍试图收紧。"这些案子只是冰山一角,"陈文用朱笔圈出"周先生"的名字,"代王余党借私礼输送利益,根基未除。"

谢渊走进来,将大同卫的奏报放在案上:"边军军饷已到,冬衣也发了,马市的新马入卫三百匹。"他望着报告上"瓦剌商队叹大吴官不好收买"的字样,眉头微蹙,"越难收买,他们越可能铤而走险,代王未死的疑云还没散。"陈文点头:"巡按查得越紧,他们反扑越烈,下一步怕是要动盐引的根基。"

此时,王敬在府中召集旧部,烛火下的脸阴沉沉的:"林缚查私礼是假,想挖代王旧案是真。"他将密信递给礼部侍郎的家眷,"让你夫君在诏狱翻供,咬谢渊一口'构陷忠良',我保他活命。"家眷接过信,信封的火漆印正是飞鹰纹缺角——这枚印模的另一半,还藏在蔚州的某个角落,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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