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6章 慈父断子首,狂走无容躯(2 / 3)
毒箭乃李嵩所制"的字样刺目。刺客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:"是三堂官合谋!"他供认每月从三人处领取"护法银","许大人掌缇骑,张大人掌银钱,李大人掌毒药。"
内阁首辅在文华殿召见谢渊时,案上的《论语》翻在"刑不上大夫"篇。"谢大人,"他的指节叩着案角,"三法司乃国之司法柱石,"话锋一转,"午门之事或为细作挑拨,何必动众?"袖中露出的密信一角,盖着"太皇太后宫"的朱印。
谢渊将刺客供词拍在案上:"柱石已腐,当拆而新之。"他指着许显的名字,与首辅去年《荐贤折》中的"刑部尚书人选"完全相同。首辅的脸色涨如猪肝,却强辩:"知人知面难知心。"
吏部尚书突然闯入:"都察院的弹劾折被留中了。"他的语气带着胁迫,"太皇太后说'三法司不稳,则天下法乱'。"这论调与当年包庇代王如出一辙,用"维稳"之名行包庇之实。
代王世子率十位宗室亲王跪在午门,金冠在雪地反射刺目白光。"陛下,"他高举的奏折上,"刺客必是瓦剌细作,伪造三法司印记构陷忠良。"却不知谢渊早已验过箭杆木质——乃刑部专用的辽东桦木,瓦剌根本无法获得。
"王爷怎知印记是伪造?"谢渊的靴尖挑起奏折,"莫非提前看过刺客的箭?"襄王萧漓突然拔剑:"谢渊休得污蔑宗室!"剑鞘的飞鹰纹缺角,与刺客腰牌完全吻合,显是同模所铸。
玄夜卫密报,太皇太后内帑在范记票号有存款十万两,支取日期恰在伏击前一日。谢渊望着宗室们的背影冷笑:他们护的不是三法司,是票号账册上自己的"分红"记录——那些用边军血饷换来的银钱。
王林之子王忠深夜潜入谢府,献上飞鹰厂《三虎密约》的羊皮卷。"家父临终前藏于涿州矿洞,"他的指腹抚过泛黄的卷边,"说三虎要在德佑十八年大阅时兵变。"密约的桑皮纸经检测,确为泰昌年间所制,花押与三法司堂官的奏折笔迹完全相同。
最骇人的是"事成后晋商掌盐引,瓦剌分宣府"的条款,与代王密约的割地计划如出一辙。谢渊突然将密约与长城细作的供词并置,"三虎的分工"条目赫然写着:"壹掌缇骑,贰掌盐引,叁掌毒杀。"这与刺客的毒箭、票号的银钱、甲叶的飞鹰纹形成完美闭环。
德佑帝的龙辇在午时三刻碾过午门积雪,明黄轿帘掀开的刹那,朔风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。"呈刺客腰牌。"皇帝的声音穿透广场肃杀,谢渊捧着那半块"鹰首"腰牌上前,牌面的铁砂在阳光下泛着青芒。
"取朕的'司法之宝'玉印来。"皇帝的指尖点着腰牌空白处,掌印太监将玉印重重盖下。朱砂与铁砂在雪光中发生奇妙反应,三行花押缓缓显形:"刑部许显户部张诚大理寺李嵩",笔势与三人的奏折笔迹分毫不差。
"朕早觉三法司有弊。"皇帝将显形腰牌掷在雪地里,"掌刑者纵缇骑,掌钱者通晋商,掌法者炼毒箭,"他的目光扫过跪伏的群臣,"这便是你们口中的'柱石'?"
许显、张诚、李嵩被玄夜卫押至广场时,许显的朝珠缠成死结,张诚的指节抠着袖中盐引,李嵩的靴底还沾着角楼的冰碴。"陛下!是谢渊伪造花押!"许显的嘶吼在空旷广场回荡,却被谢渊甩出的《三虎密约》打断——约上的花押与腰牌显形的完全重合。
"你们的飞鹰纹甲叶,"谢渊指着萧枫的亮银甲,"连瓦剌细作都认得。"张诚突然瘫倒:"是飞鹰厂逼我们的!"他供认泰昌年间就被胁迫,"每季度分盐引三成,否则全家处斩。"
李嵩突然猛咬舌尖,林缚眼疾手快捏住他的下颌,黑血从齿缝渗出:"想以死灭口?"谢渊的声音如冰,"你毒杀的边军冤魂,答应吗?"从其袖中搜出的《毒杀名录》,记载着十七名试图揭发的官员姓名,墨迹与刺客箭簇的毒液同源。
从三虎府邸抄出的盐引堆积如墙,整整三万引都盖着三法司合印,编号从"壹"至"叁"连贯无缺。谢渊让人将这些盐引兑换成白银,每锭都刻"还边军"三字,由萧枫押送九边。
大同卫的老兵们捧着银锭哭倒在雪地里,他们中的许多人,曾因三虎克扣军饷而典妻鬻子。"这是我们的救命钱啊!"断臂老兵的指节抚过银锭刻字,与当年被克扣的军饷账册完全对应。
晋商在京的十二家票号被尽数查抄,资产充入太仓库,用于九边军屯。新立的"官盐总司"门前,百姓们挂出"法清盐净"的灯笼——垄断盐引的黑暗时代,终在午门广场的雪光中落幕。
镇刑司的缇骑被玄夜卫分批审查,凡腰牌刻飞鹰纹者,一律收押。许显的亲卫统领供认:"三虎在三法司安插了两百余名缇骑,"他的指节叩着刑具,"李大人的毒箭就是我们在工部作坊造的。"
皇帝下旨废除镇刑司,其职能并入玄夜卫,新铸的玄夜卫腰牌刻着"獬豸噬鹰"纹,背面注"凡枉法者,同罪"。《大吴刑律》新增:"司法官私养缇骑者,斩立决。"
午门角楼改建为"风宪堂",陈列着三虎的罪证与谢渊的《破案札记》,堂门楹联由皇帝亲题:"法若明镜,虽微必照;罪如暗尘,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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