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4章 虎虽猛,疑畏,卒不敢取(2 / 3)
上前时,长史的瞳孔已散大,但指尖仍死死抠着地砖的纹路——那是"暗格"的记号。
玄夜卫想抬走尸体,谢渊却按住:"验伤口。"医官切开喉管,发现刀刃上缠着极细的铁线,线端的飞鹰纹与王林案中的刑具完全相同——这不是自尽,是被灭口,而灭口者,就在这王府之中。
代王突然起身:"祠堂乃先祖灵位所在,岂容亵渎!"他的侍卫立刻堵住通往西侧的月门,甲叶碰撞声里,藏着掩饰不住的慌乱。
谢渊亮出都察院的"搜查令",按《大吴会典》,宗室涉案,祠堂可搜查。"王爷越是阻拦,"他的目光扫过侍卫紧握刀柄的手,"越说明祠堂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。"
林缚的箭突然射向月门的匾额,"忠孝节义"四字应声落地,露出后面的飞鹰纹——那是镇刑司的暗记,证明祠堂早被飞鹰厂渗透。代王的侍卫纷纷后退,他们中的多数,本就不愿为通敌者卖命。
祠堂的香灰在烛火下浮动,高三丈的獬豸像獠牙森然。谢渊的指尖抚过石像底座,长史抠过的地砖果然松动。林缚撬开砖块,暗格中的羊皮图卷滚落在地——《开中纳马舞弊图》上,每位勋贵的名字旁都标着盐引数目:魏王萧烈三千引,襄王萧漓两千引,连太皇太后的娘家都赫然在列。
图卷的朱砂印记,与代王密约的印泥完全相同。"原来王爷也在其中。"谢渊的指节叩着"代王萧灼:五千引"的字样,这比晋商范永斗的数目还多——他哪是告发,不过是想借密约洗白自己,独吞赃款。
代王突然大笑:"是又如何?"他踢翻香炉,香灰呛得人睁不开眼,"太皇太后护着我们,你动得了谁?"这是官官相护的最后底气,也是破罐破摔的绝望。
谢渊将舞弊图与扬州漕运的账册并置,代王的五千引盐,恰好对应码头截获的私铁数目。"每引盐换二十斤铁砂,"他的声音带着寒意,"王爷这五千引,够瓦剌造一千柄刀了。"
图卷边缘的批注写着"月终结算于飞鹰厂",笔迹与三虎中的户部侍郎如出一辙。林缚突然悟道:"这不是分赃,是集资造兵器!"
前来"劝和"的宗人府理事官,看到图上太皇太后娘家的名字,突然转身就走——他知道,这场牵连太广,谁都护不住了。
魏王萧烈的亲信突然带着禁军闯入,"奉王爷令,"他的语气嚣张,"代王案交宗人府,都察院不得插手。"禁军的甲胄上,竟也有飞鹰纹——与祠堂匾额后的暗记同出一辙。
谢渊展开舞弊图:"魏王若要带走此案,"他指着"三千引"的字样,"就先带走这图卷呈给陛下。"亲信的脸瞬间涨红,他没想到魏王也在其中,仓皇退去。
朝堂的风声很快传到王府:御史们联名弹劾,要求彻查所有涉案勋贵;德佑帝的朱批"严查不宥"已送抵都察院——官官相护的墙,终究挡不住铁证如山
代王瘫跪在舞弊图前,终于供述:"是冯指挥使拉我入伙,"他的指甲抠着地面,"他说太皇太后也点了头,出不了事。"图卷夹层的密信证实了他的话,太皇太后的懿旨写着"盐马相济,以固边防"——这不过是为通敌找的冠冕堂皇的借口。
谢渊让人将代王收押时,他突然哭喊:"我还有招供!周龙在晋北私矿藏了三万匹战马,三虎中的京营提督要用来谋反!"这是最后的挣扎,却也暴露了飞鹰厂的终极阴谋。
刑部大牢的晨雾裹着尸臭,范永斗的尸体蜷缩在草堆里,嘴角的黑血凝成飞鹰纹。狱卒说他昨夜还喊着"要见谢大人",凌晨就没了声息。
谢渊的指尖掰开他的嘴,一枚蜡丸卡在咽喉,蜡皮上的飞鹰纹与王林案中的毒丸完全相同。医官剖开蜡丸,鹤顶红与砒霜的混合物散发着杏仁味——这是飞鹰厂的"断魂丸",见血封喉。
刑部尚书突然赶来:"大人,范永斗畏罪自尽,此案可结。"他的袍角沾着与蜡丸相同的蜡油,却不知谢渊早已让人盯紧他的府邸——昨夜,他的亲信确曾入狱。
谢渊让人将毒丸与王林余党使用的对比,蜡皮的熔点、毒物的配比分毫不差。"是同一伙人所为。"他的指节叩着狱墙的刻痕,那里有范永斗死前刻的"三"字——显然指向三虎。
林缚在范永斗的囚服夹层,找到半张盐引,编号与舞弊图上"代王五千引"的序列号相连。"他想留最后的证据。"这盐引成了范永斗并非自尽的铁证,也坐实了三虎灭口的罪行。
刑部阻挠验尸的公文雪片般飞来,谢渊却将毒丸、盐引、供词摆在案上:"谁敢压下此案,"他的声音传遍大牢,"就是与飞鹰厂同罪!"狱卒们纷纷下跪,他们受够了官官相护的黑暗。
太学的蜡匠验过毒丸蜡皮:"含涿州蜂蜡三成,"与王林私矿的蜂场产出完全相同,"只有飞鹰厂的'蜡人坊'能造。"坊主的名字在扬州漕运账册中出现过——正是京营提督的远房表亲。
"三虎分工明确,"谢渊的指节在案上点出三个名字,"刑部尚书掌刑杀,户部侍郎掌盐引,京营提督掌兵器。"范永斗的死,不过是他们清理尾巴的一步棋。
代王在狱中突然招供:"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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