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1章 返景入深林,复照青苔上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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箭尖都对着谢渊。萧枫的脸色变了变,他知道自己被当成了灭口的棋子,而这些弓箭手,根本不是他的部下。

范永斗的商队突然从侧巷驶出,二十辆马车的车轮在石板上碾出沉重声响。谢渊注意到车轴的磨损程度与镇刑司的囚车完全相同,《大吴商车规制》规定,商用车轴不得用铸铁,而这些车轴却泛着铸铁特有的青光。

"范掌柜来得巧。"谢渊的指节叩着车板,声音空洞发闷,"这车厢厚度,怕是能藏人吧?"范永斗的山羊胡抖了抖:"大人说笑,不过是些绸缎茶叶。"他的袖口沾着铁砂粉末,与马市地上的燃烧残留物成分一致。

林缚突然掀起一辆马车的篷布,里面的"绸缎"下,露出半截铁链——那是镇刑司囚车特有的"九节链"。范永斗的脸瞬间涨红,却强笑道:"是...是收购的旧物,还未来得及处理。"

谢渊让人撬开车厢底板,暗格里的《边将花名册》赫然在目,上面标注着每位边将的生辰、软肋,甚至家眷住址。"这是飞鹰厂的手笔。"谢渊认出上面的笔迹,与周龙案中的密信如出一辙,"范掌柜,你可知私藏边将名册,按律当斩?"

范永斗突然跪地:"是冯指挥使逼我的!"他供认这些马车确实是镇刑司的囚车改装的,"每辆车里都藏着瓦剌的药材,"他指着暗格的夹层,"用边将名册换药材,是代王府牵的线。"

马市巡检突然带人冲来,却被林缚拦住:"巡检大人来得正好,"他指着囚车,"这些'商车',怕是与你腰间的飞鹰纹令牌有关吧?"巡检的手猛地按住腰牌,转身就想跑,却被瓦剌使者一脚绊倒——使者显然看清了局势,选择与谢渊站在一边。

林缚在囚车的暗格里发现一袋铁砂,与马市燃烧的铁砂、王林私矿的样本并置,三者的硫含量完全相同。"范掌柜的商队,"谢渊的声音带着寒意,"一直在替飞鹰厂转运私矿铁砂吧?"

范永斗的账房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,上面记录着"德佑十七年正月,运铁砂五十车至大同马市,交萧将军"。萧枫的铁骑在圈外骚动,他知道这账册一旦公开,自己再也洗不清了。

谢渊将账册拍在萧枫面前:"将军还有何话可说?"萧枫的箭突然指向范永斗:"一派胡言!是你诬陷本将!"他的激动反而暴露了心虚,谢渊注意到他的靴底,沾着与囚车暗格相同的木屑。

瓦剌使者突然冲向谢渊,将半片盐引塞进他手中。"周龙...在晋地。"他的声音刚落,一支飞箭就穿透了他的咽喉,箭簇上的飞鹰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——那是萧枫的亲兵射出的。

谢渊展开盐引,背面的瓦剌文经通事翻译,竟是"周龙率三百人在晋北私矿,与冯党余孽汇合"。盐引边缘的齿痕与王林余党惯用的密信格式完全一致,这是用生命传递的最后线索。

萧枫的亲兵还想射箭,却被萧枫喝止:"住手!"他看着使者的尸体,突然明白自己再不回头,终将与冯党同流合污。晨风中,他的箭杆在手中微微颤抖,像在做最后的抉择。

"这箭是你的亲兵所射。"谢渊捡起射死使者的箭,与萧枫箭囊里的箭比对,箭杆的木纹完全相同,"你想杀人灭口,掩盖周龙的下落?"

萧枫突然单膝跪地:"末将有罪!"他供认曾受冯指挥使胁迫,为飞鹰厂转运铁砂,但不知周龙还活着,"射杀使者的亲兵,是冯党安插在末将身边的人。"他拔出佩刀,将那名亲兵斩杀,"末将愿戴罪立功,协助大人捉拿周龙。"

范永斗突然补充:"周龙每月都会通过马市的密道,与瓦剌交换药材,"他指着囚车的车轴,"这上面的刻度,就是密道的地图。"

谢渊将半片盐引与马市找到的盐引残片拼接,正好组成完整的"飞鹰引",这是飞鹰厂专用的盐引,不在户部备案。《大吴盐法》规定,私造盐引者凌迟,而这张盐引的批文上,竟有代王的朱印。

"代王不仅通敌,"谢渊的声音震得马市鸦雀无声,"还私造盐引,与周龙、范永斗形成盐铁药材的闭环。"他转向萧枫,"将军的铁骑,怕是成了他们的护镖吧?"

萧枫的脸涨得通红,突然起身喝道:"众将士听令!"他的箭指向范永斗的商队,"查封所有马车,拿下所有涉案人等!"铁骑们面面相觑,最终还是放下了弓箭——他们中的大多数,本就不愿与飞鹰厂同流合污。

赵全突然挡在范永斗面前:"谢大人,范掌柜是晋商领袖,"他的指节叩着腰间的玉带,"杀了他恐激起晋地商变,"话锋一转,"不如交由户部审理,从轻发落。"

谢渊却甩出赵全与范永斗的密信,上面写着"每车铁砂分利三成,交侍郎府"。"赵大人的三成利,"谢渊的目光如刀,"怕是比国库的盐税还多吧?"赵全的冷汗浸透了官袍,他没想到谢渊连三年前的旧账都翻出来了。

马市周围的官员突然纷纷附和赵全,大同知府说"边地商情复杂,当从长计议",宣府通判说"萧将军既已反正,不如给他个面子"——这是官官相护的默契,也是最让人心寒的壁垒。

左都御史突然带着都察院的人赶到,他的轿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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