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7章 毅魄归来日,灵旗空际看(2 / 3)
顿,"如今却成了敌寇的马料。"砂粒在瓷碟中发出细碎的响,像是无数冤魂在控诉。
谢渊将周龙花押、盐引改笔、镇刑司密信叠印在黄绢上,獬豸纹官印的光影里,飞鹰图腾逐渐显形。"鹰头是他的运笔习惯,"他的指尖划过"周"字的框内两点,"鹰身是盐引里的涿州砂,"又指向密信火漆,"鹰爪是镇刑司的飞鹰纹。"三部分严丝合缝,如同周龙在官印与敌寇之间,搭起的通敌桥梁。
加急边报的火漆印刚被勘合符扫过,"瓦剌骑兵现于河套"的朱砂字尚未干透。谢渊展开舆图,马鞍烙印的标记与周龙调拨的战马编号一一对应,密报封口的火漆印碎块,恰好补上飞鹰图腾的尾羽——那是周龙"龙"字收笔时的飞白,如今成了敌寇入侵的信号。
"理财如治印,明暗处见真章..."谢渊凝视着周龙考成簿上的朱砂批注,突然冷笑:"他所谓的明暗,"指腹碾过砚台里的蓝宝石粉,"明面上是大吴户部侍郎,"声音发颤,"暗地里却是瓦剌的账房先生!"证据在案头铺开,如同一张巨网,终将通敌者牢牢罩住。
金銮殿的烛火映着飞鹰拼图,德佑帝的玉镇纸砸在御案,惊飞檐角铜铃。"堂堂户部侍郎,"皇帝的声音带着颤抖,"竟为敌国算起了账!"镇刑司掌印太监刚要开口,谢渊已将密约推至御前,"公公看这抽成栏,"他的指节敲在"七成"二字,"贵司的飞鹰纹,"目光如剑,"喝的是边军的血,吃的是百姓的膏脂!"
周龙被押至时,素服上还沾着废窑的土灰,看见案头的分赃清单,突然发出神经质的笑:"陛下可知,镇刑司的烙铁..."话未说完已被谢渊打断:"七成利润买通全家性命?"谢渊甩出田宅地契,"这些庄子的地契,"顿了顿,"都沾着边军的血!"周龙的笑戛然而止,目光空洞地望着殿外,仿佛看见无数冤魂在游荡。
当蓝宝石碎屑、涿州卤砂、火漆印模的化验结果呈上,满朝文武皆垂首。德佑帝的朱笔悬在《奸党罪》上方,最终重重落下:"凌迟处死,诛灭三族!"谢渊趁机呈上《户部监理制》,竹简碰撞声中,他的声音坚定如铁:"请陛下设风宪官监户部,让每道批红,"顿了顿,"都见天日。"
铸印坊的炉火映红谢渊的脸,新印的獬豸纹在模具中初具雏形。"内嵌玄铁,"他对工匠道,"见火则显真形。"当第一方官印脱模,獬豸的双眼在火光中炯炯有神,仿佛能看穿所有暗记,"以后的官印,"他望着泛着冷光的印面,"不再给飞鹰留一丝缝隙。"
户部大堂里,谢渊亲自核验三联账册:"商民执白册,边军执红册,风宪官执黄册,"指尖划过骑缝印,"每笔开支都要三方画押。"阳光穿过窗棂,照在账册上的獬豸纹火漆,将所有暗记都晒在光天化日之下。
周龙的考成簿被装裱在户部照壁,朱笔批注"官腐如蠹,噬国根基"格外醒目。新任户部侍郎入职时,必在照壁前净手焚香,手按冰凉的石面,感受通敌者的耻辱与国法的重量。
宣府镇送来的密信裹着河套沙粒,"飞鹰西去"四字用蓝宝石研墨写成。谢渊的勘合符扫过,显形出瓦剌文"新侍郎已备",墨色中隐约可见飞鹰纹的尾羽:"传令下去,"他将密信掷于案头,"查新任官员的启蒙习字本,"冷笑,"狐狸尾巴藏在笔画里。"
玄夜卫的勘合符扫过七省户部衙门,在三名侍郎的批红中发现极细的飞鹰纹。谢渊望着案头的朱砂笔,想起周龙曾用此笔在账册上画下第一笔通敌记录,"官腐难绝,"他对林缚道,"但国法如炉,"顿了顿,"终能炼出真金。"
两淮盐场的晒盐工们站在盐池旁,每人手中都拿着浸过硫黄水的验引竹牌。"批红有纹!"老盐工的一声喊,让试图蒙混的商队瞬间被围。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勘合符,只记得谢大人说过:"獬豸不睁眼,盐引不能过。"
《大吴刑案宗》的甲等卷宗里,周龙案的供词与证据被永久封存。谢渊的批注写在扉页:"官印之下无小事,笔尖起落关民生。"每个字都用涿州卤砂混着朱砂写成,如同警钟长鸣。
户部照壁前,新任侍郎们对着周龙的考成簿默立。阳光穿过獬豸纹窗棂,在"理财如治印"五字上投下阴影,却让心正则印信正,官心邪则印信邪。
谢渊设计的《官印要则》刊印成册,"辨印三法"成为官员必修:"一观墨色辨矿脉,二验火漆查纹路,三查笔迹对花押。"书页间夹着周龙案的飞鹰纹残片,时刻提醒着后来者,任何暗记都逃不过国法的眼睛。
片尾
德佑十六年春日,阳光透过新换的獬豸纹窗纸,在批红案上投下清晰的影子。"大人,新铸的官印,"林缚指着案头,"每道批红都要过三遍验引火。"谢渊点头,看见侍郎们握笔的手悬在纸上方,犹豫着是否落下,仿佛看见周龙的飞鹰纹在笔尖晃动。
风宪官署的展柜里,周龙的砚台静静躺着,蓝宝石粉末早已褪色,却在阳光下依然刺眼。每任风宪官经过时,都会用指尖划过砚底的"飞鹰护宝",那是通敌者的狂妄,也是国法的耻辱,时刻提醒着:官心不可欺,国法不可违。
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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