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1章 饮马长城窟,水寒伤马骨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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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半。\"

他翻开《边军马籍》,登记的\"河曲良马\"实际是老弱病马,齿龄记录被酸性药水篡改。谢渊的勘合符扫过马厩,发现槽中马料掺着卤砂——那是晋商私盐的副产物,按《太仆寺则例》,严禁入马料。

\"这些马,\"萧枫的信差突然闯入,\"瓦剌细作说,都是用咱们的盐引换的!\"信差呈上的密信,落款处画着三个重叠的盐引,正是李淳茶盏底暗记的完整形态。

回到茶马司,谢渊调取泰昌朝的《开中则例》抄本,发现\"纳马数\"条款被硫黄水漂改,底层显形出\"勋贵优先\"四字。\"李员外,\"他指着抄本边缘的火漆印,\"这印泥,是镇刑司的吧?\"

李淳蜷缩在墙角,点头如捣蒜:\"范永斗说,只要盖上太仆寺印,每引能多赚五两银子...\"他突然想起什么,从鞋底抽出半张纸,\"这是他们分赃的名单...\"名单上,户部尚书、太仆寺卿、镇刑司经历的花押依次排开,每个名字旁都标着盐引数目。

谢渊的勘合符划过花押,发现\"太仆寺卿\"的签名倒着写——正是李淳说的\"倒盖官印\",这种写法在《官印定式》中,意味着\"暗箱操作\"。他忽然明白,三年前的则例修改,根本不是德佑帝的旨意,而是官商勾结的骗局。

黄昏时,谢渊沿着晋商车队的车辙追踪,在城外二十里发现废弃的盐袋,袋角绣着镇刑司的暗纹。他蹲下身,指尖碾过车辙里的卤砂,忽然想起萧枫的密报:瓦剌的\"九月合围\"计划,需要三千匹战马。

\"大人,\"林缚呈上验砂报告,\"这些砂来自建宁盐井,三年前就该封井。\"谢渊望着远处的烽火台,烽火未起,却仿佛看见瓦剌骑兵踏着边军的盐引而来,马蹄下是大吴的官印与商引。

回到茶马司,李淳已悬梁自尽,案头摆着未写完的供状:\"周龙用镇刑司的硫黄印要挟,范永斗的商队每次运盐,都藏着瓦剌的密信...\"供状的末句,写着\"三法司里还有他们的人\",字迹被泪水晕开。

深夜,谢渊在烛光下比对账册,发现每处改笔的墨色都掺着磁石粉——这是镇刑司\"防查\"的手段,遇勘合符会发烫。他摸着茶盏底的缺角獬豸,想起入职时的誓言:\"獬豸触邪,非角乃心。\"

窗外飘起细雪,他铺开新纸,将查账所得逐条记录:盐引重叠三十七处,涉及晋商五家、勋贵三户、官员八人。末了,他在页脚画了完整的獬豸纹,独角直指北方——那里,瓦剌的骑兵正在集结,而大吴的马政,正被官商的手一点点掏空。

更夫敲过四更,谢渊吹灭烛火,勘合符在黑暗中泛着微光。他知道,李淳的死只是开始,账册上的每个缺口,都是官商合流的伤口,而他的任务,就是沿着这些伤口,撕开整个腐败的网络。

次日清晨,萧枫的急报送到:\"大同边军缺马四千匹,其中三千匹登记在晋商名下。\"谢渊看着报尾的花押,正是李淳供状上的\"太仆寺卿\"——原来,所谓的官马,早就成了勋贵们牟利的工具。

他命人验看太仆寺的马厩,所谓\"膘肥体壮\"的官马,实则是些病马,马厩的槽头挂着晋商的马牌,牌面刻着\"开中裕商\"四字,与范永斗的拜帖相同。谢渊的手指划过牌面,发现背面刻着瓦剌文\"战马\",字体与细作密信一致。

\"大人,\"林缚指着马厩暗格,\"这里藏着镇刑司的刑具。\"刑具上的硫黄痕迹,与李淳胸口的烙痕完全吻合。谢渊忽然明白,官商合流的背后,是镇刑司的威逼利诱,是三法司的集体失声。

谢渊带着账册闯入户部,要求核对盐引底册,却发现底册被人篡改,关键页次用硫黄水漂过。\"谢大人,\"户部侍郎王琼无奈摇头,\"三年前的底册,早被镇刑司拿走了。\"

他翻开《盐引条例》,神武朝的朱批\"盐引不得私相授受\"旁,德佑朝的墨笔加了\"勋贵除外\"。谢渊的勘合符扫过改笔,纸背显形出卤砂印——那是晋商的防伪标记,如今却盖在官册上。

\"王大人,\"谢渊的声音里带着怒火,\"当初中立开中制,是为了\"以商养军\",如今却成了\"以军养商\"!\"王琼的目光落在账册上,欲言又止,最终只是指向窗外:\"谢大人看看,晋商的车队,正从官码头运盐呢。\"

午后,玄夜卫送来重要情报:瓦剌的\"九月合围\"计划,依赖晋商提供的战马,而这些战马,正是用大吴的盐引换来的。谢渊看着细作的供状,发现他们的密信,都是用卤砂写在盐引背面,与李淳账册里的半片相同。

他忽然想起李淳的供状:\"周龙藏于晋商总会\",于是带着玄夜卫突袭晋商总会,在密室发现了完整的分赃账册,每笔交易都记录着盐引换战马的细节,涉及的官员,上至三法司堂官,下至茶马司小吏。

账册的末页,画着三个重叠的盐引,每个盐引上都标着官员的编号——那是三法司中潜伏的内鬼。谢渊的勘合符划过编号,发现对应的正是刑部尚书、户部侍郎、太仆寺卿,与李淳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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