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8章 野蚕作茧人不取,叶间扑扑秋蛾生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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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红,宛如未干的血迹。

文华殿内,龙涎香混着炭火气息萦绕。谢渊怀抱铁犀残片与粮册,膝盖重重磕在丹墀上:“陛下,有人私吞预备仓粮十万石,铁证如山!”他展开绣着坐标的牙旗,丝线在阳光下闪烁,“此‘兑支法’既能追还粮米,又可顺藤摸瓜,彻查背后舞弊案!”

户部尚书陈显文整了整蟒袍,象牙笏板叩击地面,发出清脆声响:“陛下,谢渊仅凭几张借据,就想兴大狱?其中或有隐情……”

“隐情?”谢渊猛地抬头,额角青筋暴起,“三万灾民饿死时,可有隐情?”他抖开流民图,密密麻麻的红点如泣血的控诉,“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!”图卷展开时,露出背后“永乐九年制”的暗纹,正是当年泰昌帝亲批的赈灾图。

德佑帝的手指在龙案上敲击出急促的节奏:“谢卿之策,可行否?”

“可行!”谢渊朗声道,官袍因激动微微发颤,“沿途设十三处查验点,由玄夜卫与漕帮联合押运。若有差池,臣愿以死谢罪!”他的目光扫过陈显文,对方不自然地回避眼神,袖中似乎藏着什么。

“准奏!若再有人阻拦,按《大吴律》谋逆论处!”德佑帝拍案而起,震得御案上的朱砂砚溅出墨汁。

运河码头,百艘粮船整齐排列。船头的“预备仓”牙旗猎猎作响,旗面上的流民刺绣仿佛在风中挣扎。谢渊踩着跳板上船,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决心。他俯身检查粮袋,指尖拂过绣着“济宁决口,北纬三十六度”的针脚,心中默念:“一定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。”

“大人,镇刑司张明德率缇骑前来!”李正的呼喊打破平静。

张明德的飞鱼服在风中翻飞,腰刀出鞘半寸,寒光闪烁:“谢渊,未经三司许可私运官粮,该当何罪?”他身后的缇骑列阵如虎,陌刀在阳光下泛着冷芒。

谢渊高举德佑帝手谕,明黄卷轴在风中猎猎展开:“陛下特许!张大人若执意阻拦,便是抗旨!”他转身对漕帮众人高呼:“开闸,起锚!”

船行至徐州段,突然狂风大作。镇刑司的快船破浪而来,船头“镇刑”大旗猎猎作响。“停船检查私货!”喊话声穿透风雨。谢渊望着逼近的缇骑,心跳如擂鼓。他低声对老漕工道:“按暗号行事。”

顷刻间,粮船桅杆升起黑色灯笼——这是遭遇劫匪的信号。周边商船纷纷靠拢,手持鱼叉、船桨的漕帮兄弟齐声呐喊。张明德望着密密麻麻的船只,咬咬牙:“撤!”他的快船调头时,谢渊分明看到船舱里藏着的火铳。

当粮船行至临清关,关卡的千斤闸轰然落下。守将王猛手持令箭,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:“镇刑司有令,所有船只滞留查验!”

谢渊不慌不忙取出耆老联名书,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手印鲜红如血:“王将军可知,这些粮米关乎十万灾民性命?”他示意打开粮囤,几位白发苍苍的耆老颤巍巍上前查验,“每袋粮米都经耆老画押,若有掺假,甘愿受罚。”

王猛犹豫时,漕帮众人突然高呼:“临清百姓饿了三日!求将军开恩!”岸边百姓纷纷响应,声浪震天。王猛额头冒汗,手按在剑柄上却迟迟不敢下令。远处传来马蹄声——是玄夜卫的支援到了。

“放行!”王猛终于咬牙下令。暗中监视的镇刑司密探急报张明德:“粮船已过临清,船上流民刺绣似有古怪。”张明德把玩着手中的密信,冷笑:“通知淮安关卡,这次定要截住!”

粮船抵达淮安时,码头已被镇刑司重兵包围。火铳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粮船,张明德站在船头,蟒纹飞鱼服在风中狂舞:“谢渊,有人举报你私运军械,奉诏查船!”

谢渊望着对准自己的火铳,手心沁出冷汗。关键时刻,老漕工突然倒地抽搐:“我要饿死了!这些粮米……”他挣扎着撕开粮袋,雪白的米粒洒落一地。

围观百姓骚动起来:“这是救命粮!”“放粮!放粮!”人群开始推搡士兵,场面濒临失控。

混乱中,玄夜卫统领李正凑近谢渊:“大人,已联络淮安知府。”话音未落,知府王大人骑着快马赶来,官袍未束:“张明德,此乃奉旨运粮,你敢阻拦?”他展开密信,“陛下早有防备!”

张明德脸色骤变,望着愤怒的百姓和寒光闪闪的玄夜卫佩刀,终于挥挥手:“放行!”转身时,谢渊看到他袖中滑落的密信一角,上面的字迹隐约可见朝中官员名号。

粮船终于抵达开封。谢渊亲自监督卸粮,当最后一袋米入囤时,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。然而危机并未解除——次日,街头突然流传“预备仓粮米有毒”的谣言。

谢渊立即召集百姓,在粮仓前支起三口大锅。他舀起新米,高声道:“若有毒,本官愿与诸位同死!”炊烟升起时,米饭的香气弥漫开来。百姓们争相品尝,谣言不攻自破。

与此同时,玄夜卫在一处隐秘庄园地窖搜出舞弊账册,还有朝中官员与地方豪强往来的密信。当铁证摆在朝堂上时,张明德瘫倒在地,陈显文等一众官员被革职查办。谢渊望着阶下的罪人们,想起黄河岸边饿死的灾民,泪水夺眶而出。

舞弊案告破后,谢渊着手改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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