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3章 九月江南花事休,芙蓉宛转在中洲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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》案宗副本,朱笔圈注处"镇刑司第三千户所"的红印尚新,"与去年截获的伪造符验,编号尾缀皆为'叁',"突然冷笑,"晋王府私军竟穿驿卒服饰,麒麟纹绣线用的是河东盐商贡缎余料,"扯开对方袖口,靛青绣线在暮色中泛着微光,"与《厘正盐政》案中分润银账册记载的贡品,经纬密度完全一致。"

驿卒面色煞白,突然拔刀,刀鞘上的麒麟纹与《汰除军伍》案中收缴的晋王府甲胄纹饰如出一辙。张淳反手扣住对方手腕,卸力间听见对方袖中密信的窸窣声——那是桑皮纸特有的摩擦声,与《整肃吏治》案中李通判受贿信笺如出一炉。

驿馆油灯如豆,灯芯爆起的火星溅落在谢渊袖口,他借着火折子的微光细检视缴获的腰牌。牌面"急递铺"三字的笔画转折处,三道细如发丝的刻痕组成镇刑司暗记,需借月光方能辨识——这是内廷特务传递密令的专属符号,与《清厘驿传》案中那半枚烧焦符验的残件暗记,连刻刀的顿挫痕迹都严丝合缝。

"大人,"张淳呈上未开封的密折,封皮上的麒麟暗纹在烛火下时隐时现,"此纸帘纹七道,纸浆纤维含潞州桑树皮,"他递上用绸布包裹的《整肃吏治》案密信,"与李通判受贿信笺的抄纸帘模,"指尖划过纸面暗纹,"同出晋王府私造纸坊的三号抄纸池。"

谢渊展开密折,"截杀谢渊"四字的墨色中,隐隐透出硫磺气息——那是晋王府私矿独有的气味,与《禁绝私铸》案中红胶土范模的成分分析报告如出一辙。他的手指划过"镇刑司协同"的落款,忽然想起三月前《内宦索贿》案中王真密信的洒金宣,二者在月光下的反光度,连金粉的分布密度都惊人相似。

"王真果然坐不住了。"谢渊将密折拍在案上,震得《驿传符验规制》书页翻动,露出夹在其中的符验残片,"镇刑司暗记、晋王府纸笺、私矿红胶土,"他望向张淳,后者正用放大镜检视密折火漆印,"此三者环环相扣,"指尖敲在案宗上,"非截书,乃内宦与宗藩勾连的铁证链。"

与此同时,司礼监值房内,王真将羊脂玉扳指砸在《内廷采办例》上,玉屑飞溅间震落书页间的晋王府密信。他盯着跪成一片的镇刑司千户,指尖几乎戳破《驿传新规》的"符验三年一换"条款:"废物!张淳随永熙帝南巡时便参与驿传改制,"抽出《谢渊年谱》,指腹碾过"弘治十七年夏,订《驿传新规》"的记载,"连符验材质变迁都不知,"突然冷笑,"倒还记得在晋王府私矿采红胶土制印泥?"

心腹千户呈上密报,汗湿的手掌在《黄河漕运图》上留下掌印:"谢渊已遣玄夜卫护送密折,改走黄河水路。"

王真忽然笑了,指尖划过图上新漕运线的必经之地——金龙口,那里标着谢渊去年治水时埋下的铁犀坐标。他提起狼毫,在地图上画下血点,笔尖蘸的正是晋王府私矿的朱砂:"告诉晋王,"墨汁在"金龙口"三字上晕开,"用正德三年炸堤的火油,"目光扫过《河防图成》案宗中被烧毁的漕运图,"当年他谢渊用铁犀镇河,"嘴角勾起阴狠的弧度,"本座便用他的河工火油,送他的密折下河喂鱼。"

次日正午,黄河渡口。谢渊登上渡船,船身晃动间,船夫腰间的牛皮水袋与木桨相击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他的目光停在袋口绳结上——那是《申吴军纪》案中大同镇冒饷军官惯用的"双环结",绳头磨损处露出靛青线芯,与晋王府私军服饰的配色一致。

他悄悄向张淳使眼色,后者心领神会,借故检查底舱。盏茶时间后,底舱传来瓷器碎裂声,张淳冲上甲板,手中火油壶在阳光下泛着暗红:"大人!此油含硫三成,"他倒出少许点火,火焰腾起诡异的青蓝色,"与《河防图成》案中炸毁新漕运的火油,"指了指怀中的《工款清核》账册,"采购于晋王府私矿的记录,连押运脚夫的姓名都丝毫不差。"

船夫脸色骤变,抽出短刀扑来,刀刃却在距谢渊三寸处顿住——玄夜卫的弩箭已抵住他后心。谢渊捡起对方掉落的腰牌,牌面"漕运总署"的字样下,镇刑司暗记的打磨痕迹清晰可见,边缘还留着《严核考成》案中篡改考成簿时常用的橡皮屑。

五日后,紫禁城文华殿。德佑帝展开谢渊的密折,三十七处证据批注用朱砂圈点,如星子落于黄绫。他的手指停在"内宦与宗藩勾连"处,墨字旁贴着镇刑司暗记拓片、晋王府纸笺纤维图、私矿火油成分表,突然想起去年晋王案庭审,谢渊呈递的私军布防图边缘,正是这样的暗记压痕。

"传朕旨意,"德佑帝提起朱砂笔,笔尖在《大吴会典》"内宦不得交通外藩"条款上悬停,"镇刑司千户以上官员,"朱砂落下,力透纸背,"着三法司按《驿传符验规制》逐条勘问,"目光扫过密折末页三十七枚灾民红指印,"晋王府旧属,无论官宦,一体连坐。"

殿外,玄夜卫的马蹄声渐远,载着十二箱案宗驶向三法司。德佑帝凝视案头獬豸镇纸,想起谢渊在《宪纲条例》草案中的批语:"官制之弊,必以官制破之。"镇纸双眼微阖,却似在审视着紫禁城深处的重重黑幕。

谢渊站在都察院门前,暮色中的紫禁城鸦群飞过,玄夜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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