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9章 迟日江山丽,春风花草香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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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落在匿名信上,\"还有这梅花暗纹,\"验印锥在三者间画圈,\"都用了同一种配方——\"他忽然翻开《宗人府密档规制》,\"春分时节的半枝梅,\"指节敲在\"密档启封\"条目上,\"意味着宁王私扩隐田的密档,\"冷笑一声,\"正在送往都察院的路上。\"

王承业的脸色骤变,却仍强作镇定:\"御史仅凭一片书签、一封信,就想兴大狱?\"

谢渊展开《皇吴祖训》,目光扫过\"风宪官掌宗室纠劾\"的朱批:\"祖训在此,\"他的声音如冰,\"何况还有这个——\"从袖中取出宗人府出入记录,\"成王昨日三入宗人府,\"验印锥点在\"密档房\"条目,\"而大人的镇刑司缇骑,\"又指向对方腰间,\"此刻正在宗人府外巡逻。\"

未时三刻,宗人府银安殿,谢渊面对宗正卿的拍案呵斥,将梅花书签、匿名信与出入记录陈列案头。殿角铜鹤香炉飘出沉水香,却掩不住空气中的火漆味。

\"御史私查宗人府档案,\"宗正卿的蟒袍绣着完整的老梅,\"该当何罪?\"

谢渊举起验印锥,锥尖映着殿内烛火:\"大人袍上的老梅,\"划过对方胸口,\"与书签的半枝梅,\"又指向匿名信,\"恰好拼成宗人府的'梅花三弄'密档暗号——\"他展开《禹贡暗码解要》,\"半枝为'启',全枝为'密',\"验印锥敲在\"宁王\"条目上,\"宁王私扩隐田三千顷的密档,\"目光扫过堂下,\"就藏在这梅花暗纹里。\"

殿内公卿交头接耳,谢渊看见王承业与宗正卿交换的眼神中闪过慌乱。他忽然想起在江西见过的场景:抗税茶农被火漆封印田契时,眼中的绝望与此刻宗正卿的眼神如此相似。

\"大人,\"周立匆匆呈上鸿胪寺验报,\"火漆中的庐山枯叶,\"声音发颤,\"确属宗人府专用,\"又递上密档残页,\"且与星子镇榷场的火漆成分,\"咽了咽口水,\"完全一致!\"

谢渊接过残页,验印锥在\"宁王府隐田\"四字上划出深痕。那些被茶水浸透的字迹,仿佛是茶农们用血泪写成的控诉,此刻在公堂之上,终于得见天日。

子时的宗人府密档房,谢渊的验印锥在编号\"宁-73\"的檀木柜上轻轻叩击。梅花暗纹的火漆在月光下泛着微光,与书签上的银粉相互呼应,恍若太学时期那些共同探讨新政的夜晚。

\"找到了!\"周立的欢呼打破寂静,他捧着泛黄的卷宗,封皮上的半枝梅暗纹与匿名信完全一致,\"宁王府隐田详册,还有魏王、襄王的联署批注!\"

谢渊翻开卷宗,验印锥在\"榷税八分充卫\"的条目上顿住。那些工整的小楷,记录着每年二十万两茶税流入宁王私军,却只字未提茶农们的流离失所。\"周立,\"他的声音低沉,\"把这些密档,\"指腹抚过梅花暗纹,\"与榷场税单、卫所牒文、黄册残页,\"验印锥在桌面拼出环形,\"还有茶农血书,\"重重敲在中心,\"明日随我面圣。\"

窗外忽然飘起春雪,梅枝在风中轻颤。谢渊望着卷宗上的火漆印,忽然想起萧栎送书签时的附信:\"梅枝虽折,其香不改。\"他知道,这半枝梅花,不仅是密档的暗号,更是宗室中清醒者的良心,是天下百姓的希望。

\"备车,\"他披上獬豸补服,卷宗在怀中发烫,\"去皇宫。\"验印锥在掌心紧握,\"我要让陛下看看,\"望向窗外的梅树,\"这梅花暗纹里,\"又低头看着卷宗,\"到底藏着多少茶农的血,多少宗室的罪!\"

周立看着谢渊的背影,发现他的身影在雪光中愈发高大。那些看似柔弱的梅枝,此刻在风雪中挺立,就像谢渊,就像所有心怀正义的人,无论多大的风雪,都无法折断他们的脊梁。

片尾

晨雪初霁,谢渊站在皇宫丹陛上,怀中的密档被雪水浸透,却更显沉重。镇刑司的缇骑围上来时,他轻轻拂去卷宗上的雪花,梅花暗纹的火漆印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。

\"让开。\"他的声音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
缇骑们看着他手中的验印锥,看着他眼中的坚定,不由自主地让开道路。谢渊知道,他们让开的不是他,是卷宗里的真相,是天下百姓的公道。

走进奉天殿,谢渊看见成王萧栎站在殿角,朝他微微颔首。他知道,萧栎送的不仅是书签,更是宗室子弟的良知。展开密档,谢渊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殿内回荡,就像当年在太学辩论时,就像在江西为茶农请命时,就像在每一个需要正义的时刻。

雪停了,阳光透过殿窗,照在梅花暗纹上,照在\"宁王府隐田三千顷\"的字迹上,照在谢渊的獬豸补服上。他知道,这场与宗室的博弈还未结束,但至少,此刻的阳光,照亮了密档里的罪行,照亮了茶农们的冤屈,也照亮了天下的公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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