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8章 暗联霜署筹制衡不沾党祸避锋芒(4 / 6)
为朝堂说句公道话,不管是石崇刁难,还是家眷受牵连,郡王都能保大人一家平安——郡王已备好别院,可安置大人的家眷。”
李嵩的手指在《大吴律》上顿了顿,指节泛白,眉头皱得很紧:“郡王可知,石崇的人天天在我家巷口盯梢?我儿子上个月去学堂,还被玄夜卫的人拦着恐吓,说‘再让你爹多嘴,就把你扔进诏狱’。
我若再弹劾石崇,怕是我那十岁的儿子……”
他没说下去,喉结滚了滚,眼底闪过一丝痛苦——他不是怕事,是怕连累孩子。
老陈从怀中取出那张萧栎亲笔写的纸条,上面写着“别院在京郊玉泉山,有五十名私兵守护,玄夜卫不得靠近”
,递到李嵩面前:“郡王说,大人若放心,可明日就把小公子送过去,与其他忠臣家眷作伴,郡王会派人教小公子读书。”
李嵩拿起纸条,指尖微微抖,目光落在“玄夜卫不得靠近”
几个字上,忽然想起去年弹劾江南漕粮时,萧栎还在当皇帝,那时萧栎就曾保过被石迁刁难的御史。
他沉默良久,忽然起身,走到书架前,取出一本旧的弹劾疏副本,那是他当年弹劾江南漕粮克扣的底稿,纸边都翻得起了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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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告诉郡王,我答应。”
他的声音沉了下来,带着一丝决绝,“我明日就写弹劾疏,弹劾徐靖‘滥用株连、虐杀无辜’,重点说周显幼子在诏狱受冻的事,递到郡邸,烦请郡王转呈陛下。
只是有一事相求——若我遭难,求郡王务必护好我的儿子。”
老陈躬身应“是”
,心中松了口气——第一颗棋子,总算落定了。
离开李嵩家,老陈按图绕到城北的张谦府邸。
张家比李家更简朴,院墙是土坯砌的,连门房都没有,只有一个头花白的老仆在院门口扫落叶,见老陈进来,放下扫帚,低声问:“是郡王派来的人?”
老陈点头,老仆引着他进院,张谦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编竹篮,竹条在他手中翻飞,编得很密,显然是编了很久。
见老陈进来,张谦放下竹条,起身迎客,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疏离:“昌顺郡王的好意,张某心领了。
只是张某已闲赋一年,朝堂之事,不便再插手,还请郡王体谅。”
他说着,目光落在老陈手中的玉佩上,却没伸手去接——去年他被调离御史台后,就誓不再管朝堂事,怕连累瘫痪在床的老母亲。
老陈没急着劝,而是将周显家眷、于科的近况一一说出,声音压得很低:“周显大人的幼子才五岁,在诏狱里没厚衣服穿,天天哭着要娘;于科大人在水牢里被关了三天,没吃一口饭,徐靖还逼他画押诬陷谢渊大人,于科大人宁死不签,现在还昏着。
石崇还放话,说‘谁再求情,就把谁的家眷也关进去’。”
张谦编竹篮的手顿了顿,竹条在他手中弯成一道弧,却没断。
他抬头看向院中的老槐树,树干上还留着去年玄夜卫搜查时砍出的刀痕,那时老母亲受了惊吓,至今还瘫痪在床。
“张某不是怕事。”
他的声音低了下来,带着一丝无奈,“我老母亲瘫痪在床,离不开人,我若遭难,没人照顾她。”
老陈从怀中取出那枚青玉佩,递到张谦面前:“郡王说,若大人愿弹劾,可将老夫人接到玉泉山的别院,那里有太医和仆妇,能照顾老夫人的起居,比在家中安全。
而且,弹劾疏只说徐靖,不提石崇,这样石崇抓不到把柄,不会为难大人。”
张谦接过玉佩,指尖摩挲着“昌顺”
二字,忽然想起永熙帝当年对他说的“言官之责,在护社稷,不在避祸”
。
他沉默片刻,将玉佩还给老陈,转身走进屋,从床底取出一个木盒,里面放着他的御史印信——虽已卸职,却还留着。
“你告诉郡王,弹劾疏我写。”
他拿着印信走出来,语气坚定了些,“我不送家眷去别院,我张谦的母亲,我自己护。
我明日把疏送到郡邸,只求郡王能尽快递呈陛下,救救周显的孩子,救救于科——于科是谢渊大人的门生,也是个好官,不能就这么死在诏狱里。”
老陈躬身应“是”
,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——第二颗棋子,也落稳了。
老陈回到南宫郡邸时,已是深夜,府中早已静下来,只有密室的烛火还亮着。
他将李嵩、张谦答应的消息禀报给萧栎,萧栎正坐在案前整理“吴县封地流民安置见闻”
,见他回来,放下笔,接过老陈递来的弹劾疏底稿,指尖轻轻拂过纸面。
李嵩的疏中,详细列举了徐靖“押周显家眷入诏狱、冻饿幼童、私设水牢关押于科”
的罪状,还附了去年徐靖包庇石崇党羽、克扣流民赈灾粮的旧案,字字都落在“株连过甚、违背祖制”
上;张谦的疏中,则侧重“诏狱署私设刑具,违背《大吴律?刑律》‘非谋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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