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52章 千石林霜叶辩天命益茫然(2 / 3)
过的痕迹,那痕迹处的神丝仍在微微颤动,似在抵抗当年的戾气;手中的京营旧符,符背的兵阵图中,士兵的虚影个个持械而立,魂息如淡金的光丝,缠绕在长枪、长刀之上,阵眼处的神鳌石兽,口吐青芒,护住阵心;瓦剌领身披黑甲,甲上泛着蚩尤戾气的乌光,手持“噬魂刀”
——刀身乃饕餮骨所制,缠满无数细小的冤魂虚影,刀劈城楼时,城楼上的伏羲八卦纹亮起,与长刀的戾气相撞,出“滋滋”
的声响,火星四溅,落在城楼下的士兵甲上,竟未伤分毫——那是当年士兵的忠魂护住了自身。
幻境流转,他振臂高呼“不退则死”
,声音带着伏羲血脉的灵力,震得瓦剌骑兵的戾气阵阵波动;京营士兵齐声应和,声浪如雷,竟震落了瓦剌骑兵的头盔,露出他们被戾气侵蚀的青灰色面容;战后太庙祭礼,庙内列祖列宗的牌位泛着金光,玄通身着紫袍,手持玉笏,泣赞“陛下乃天命所归,护我社稷”
,眼中满是真诚,似无半分奸邪之态……
“可如今呢?”
太上皇的声音从幻境中脱出,带着颤抖,现实中的他指节叩击台面——台面的伏羲蓍草化石受灵力所触,纹路忽显,映出他此刻的身影,竟与幻境中当年的身影重叠,却少了几分意气,多了几分霜色。
“护了社稷,却困于南宫;曾为‘天命所归’,今成‘闲人’——连太庙祭礼都不得入,连列祖列宗的牌位都难见一面;连边军安危都难顾及,连宣府的戾血阵都只能远程相助。
这若也是‘天命’,那朕当年逆命护京师,岂不成了违天之举?岂不成了笑话?”
青冥子默然,藜杖玄珠忽暗,珠内映出台周飘落的霜叶——数十片霜叶似被无形之力牵引,聚于台前,叶上的虫蛀痕竟连成一道浅淡的符咒:符咒纹路扭曲,与伏羲八卦的“乾卦”
(象征天)纹路相反,乃玄通暗中布下的“惑心咒”
——此咒以蚩尤戾气为引,以霜叶为媒,专引人心生疑、乱本心,让太上皇质疑天命、动摇意志。
“陛下,”
他伸手拂过聚叶,藜杖玄珠射出青芒,青芒如细针,刺入每片霜叶的虫蛀痕,乌光消散,虫蛀痕渐淡,“昔年逆命,非逆天命,乃顺‘护苍生’之天命——伏羲画八卦,重‘仁’;女娲补天后,重‘生’,护苍生、保生灵,便是天命之核心。
今困南宫,非违天命,乃守‘固封印’之天命——玄冰狱乃三界安危之根本,陛下以自身为印镇之,便是守天命之重责。
天命非一途,如江河流转,或曲或直,或缓或急,终向东海,归于苍生安宁——陛下莫因一时曲折,便疑江河归处,便疑自身所行。”
青冥子话音落,藜杖轻挥,台前聚叶散开,一片黄栌飘至他掌心——黄栌叶上的霜粒消融,显露出叶心的息壤余韵,化作一道“江河幻境”
:幻境中,女娲治水时的江河脉络清晰可见,江河或绕山而行,或穿谷而过,或遇石而曲,却始终向东流去,从未因阻碍而停滞;江河边,百姓耕作,生灵繁衍,似在诉说“江河虽曲,终润万物”
的道理……
“归处?”
太上皇眸中茫然更甚,他抬袖拭额——额间沁出的汗珠泛着极淡的乌光,乃体内戾气与汗液相融所致,落在台面上,汗珠竟化作极小的蚀魂虫虚影,转瞬消散。
腕间京营旧符“镇天”
二字泛出微光,红光似在呼应他的不甘,却又被袖中镇厄新印的温光压制——两符相触,出细微的“嗡鸣”
声,似天命与本心在角力,似忠魂与戾气在对抗。
“朕不知归处是何。
归天宫?玄通把持朝堂,用蚀魂墨控制仙官,用影蛊监视内外,朕若归去,恐是自投罗网,非但救不了三界,反会被他所害,让蚩尤残魂有机可乘;归边地?边军折损过半,秦烈参将被困戾血阵,京营旧部多化草木,朕若归去,仅凭残力,恐是无力回天,反会拖累边军;困南宫?如这虫蛀霜叶,灵气渐散,灵力渐弱,终待枯腐,连自身都难保,何谈护苍生?先生辩天命,引江河为喻,说困极则通,可朕只见困,不见通;只见危,不见安——越辩,朕越茫然。”
青冥子还欲再言,太上皇却猛地挥袖,转身向台后轩室走去——袍角扫落台沿的几片残叶,叶片触地,碎作更细的光粒,似他此刻破碎的心境。
他步伐略急,背影在霜叶飘飞中显得格外孤峭,鬓边银沾了片丹枫的霜粒,那霜粒泛着极淡的乌光,乃蚀魂虫的余戾,悄无声息地渗入他的间,向血脉蔓延。
“先生不必多言,朕累了。”
他的声音带着疲惫,似三百年的困厄与近日的茫然,已耗尽了他的力气。
青冥子立于台,望着太上皇入轩的背影,再看台前散叶——那被他拂去黑气的虫蛀痕,竟又悄然凝聚,只是这次,黑气中掺了丝极淡的玄通灵力:灵力纹路与玄通的“蚀魂墨”
纹路一致,似在标记太上皇的心神破绽,以便后续进一步侵扰。
他轻叹一声,藜杖顿地,台基的神鳌灵脉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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