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5章 权争不似锋刀利计出尤如毒蟒伸(2 / 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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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!”

谢渊直起身,用热水漱了口,声音沙哑却透着沉稳:“陛下怎么会不准?”

他走到案前,拿起那本名册,指腹在周武的名字上轻轻摩挲,“萧桓复位,靠的是石崇、徐靖的刀枪,他们要的是‘回报’,京营就是最肥的那块肉。

陛下刚坐稳龙椅,不能立刻寒了拥立者的心,只能先许他们好处。”

“可京营是京师屏障啊!”

于科急得直跺脚,“岳谦大人虽掌京营兵权,可周武管着右营,手下有两千兵卒,要是他们在营中安插亲信、挑拨离间,迟早要出乱子!

前几日我去右营查点,见周武的人正跟几个老兵油子喝酒,嘴里都在骂‘兵部克扣军饷’——这分明是在找由头闹事!”

谢渊抬手按住他的肩膀,示意他稍安勿躁:“我知道。”

他望向窗外,晨光刚透过窗棂,在地上投下细碎的阴影,“陛下看得比谁都清楚。

他要借石、徐二人稳住刚复位的局面,怕代宗旧臣反扑;又要借咱们制衡他们的野心,怕他们手握兵权生异心——这是帝王的权衡之术,咱们就是那杆秤的砝码。”

“砝码?”

于科愣了愣,随即明白过来,“那咱们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折腾?”

“自然不能。”

谢渊将名册合上,语气添了几分凝重,“这权衡的刀,迟早要落下来,咱们得先护住自己的根基。

京营的军籍册、边军的粮饷账、军器局的调拨底册,这些都是咱们的底气,一点都不能出岔子。

石崇要抓把柄,就让他来查,只要咱们行得正,他就挑不出错。”

正说着,门外传来老吏的通报,声音带着几分犹豫:“大人,户部侍郎陈大人求见,说是为宣府边军粮草拨款之事。”

于科刚要应“请”

,谢渊却抬手制止:“让他候着。”

待老吏退去,谢渊才冷笑一声,眼底闪过一丝厉色,“陈忠是徐靖的表亲,昨日在朝堂上还帮石崇说话,今日来‘拨款’?怕是想借机查咱们的粮饷账,看能不能找出‘克扣’的由头。”

于科心头一凛,猛地想起昨夜在西市见到的场景——陈忠的管家正和周武在酒肆密谈,桌上摊着个油布包,隐约能看见“宣府粮饷”

的字样,周武塞给管家一锭银子,两人笑得一脸诡谲。

他终于明白,石崇要的不仅是往京营塞人,是要从粮草、军器、人事三方面下手,抓住兵部的把柄,好一举扳倒恩师。

“那咱们怎么办?”

于科的声音有些紧,“粮饷账虽然没问题,可陈忠要是故意刁难,说账目不清,拖延拨款,宣府的士兵就要断粮了!”

谢渊走到书橱前,取出一个上了锁的木盒,里面是他多年来整理的边军粮饷底册,每一笔都有驿站回执和总兵签收,“让他查。”

他将木盒放在案上,“按《大吴会典?户部职掌》,粮草拨款需兵部核报、户部核准,他要是敢拖延,我就参他‘贻误军机’。

石崇想挑事,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底气。”

烛火映着他的脸,虽带着病容,眼神却坚定如铁。

石崇的府邸深处,一间密室的门被重重关上,隔绝了外界的声响。

炭炉里的银丝炭燃得正旺,将室内烤得燥热,酒气混着炭火的焦味弥漫开来,呛得人喉咙紧。

石崇将一杯烈酒推到徐靖面前,青瓷酒杯在紫檀木桌上撞出脆响,他眼底闪着狠戾的光,指节因用力而白:“谢渊那老东西,今早还在朝堂上驳我的话,说周武‘资历不足’——他分明是故意跟咱们作对!

不就是仗着自己在兵部待了三十年,门生故吏多吗?真当我动不了他?”

徐靖端着酒杯,指尖在杯沿慢悠悠地摩挲,脸上挂着圆滑的笑,眼神却藏着阴鸷:“石兄别急。

谢渊在兵部三十年,根基哪是一朝一夕能撼动的?当年石迁叔父想扳他,不也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?咱们得慢慢来,一步一步挖他的根。”

他从袖中掏出一叠泛黄的纸,小心翼翼地推到石崇面前,“这是陈忠刚送来的,德佑年间边镇粮草的旧账。

当年谢渊为了凑军饷,动过内库的银子,足足五万两,却没入账——按《大吴律》,‘私动内库者,杖一百,削职为民’,只要把这账本递到陛下跟前,就算治不了他的死罪,也能让他脱层皮。”

石崇眼睛一亮,猛地抓起账本翻了几页,见上面有当年户部主事的签字,还有内库的出库记录,只是最后少了入账的核销章,嘴角立刻勾起一抹阴笑:“好!

徐兄这招够狠!

谢渊总说自己‘清正廉明’,这下看他怎么解释!”

他将账本拍在桌上,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,“再让周武在京营里闹点动静,就说谢渊的门生克扣军粮,让那些老兵油子闹到兵部去——到时候,一边是‘私动内库’的罪证,一边是‘军心动荡’的压力,看他怎么收场!”

“还有代宗的旧臣。”

徐靖呷了一口酒,慢悠悠地补充道,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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