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o章 曾逐寒星临瀚海敢辞白负吴钩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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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底的算计却藏不住。

石崇摩挲着腰间的刀鞘,想起镇刑司旧吏传来的消息——秦飞在诏狱仍未松口,看来需用更狠的手段;徐靖则想着如何拖延秦飞案的核验,好给谢渊多安些罪名。

逆党的算盘,在“顺从”

的面具下悄然拨动。

翰林院学士王直捧着科举改制的奏疏,心思却飘得老远。

奏疏上“选拔寒门子弟入六部、兵部”

的字样格外醒目,这是谢渊昨日与他商议的草案,意在打破勋贵垄断,却也暗藏萧桓“稀释旧部兵权”

的心思。

他望着龙椅上的萧桓,那位新主正垂眸听着内侍官奏报,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扶手,节奏均匀,看似专注,实则余光始终笼罩着整个朝堂,将每个人的神态都收入眼底。

王直忽然想起谢渊昨日私下对他说的话:“新主虽有雄才,却也多猜忌,《大吴通鉴》载元兴帝萧珏‘靖难’后,先抚功臣再削权,今日景象,何其相似。

往后行事需步步谨慎,莫要成了权术的棋子。”

此刻再看殿内群臣的神态——刘焕的惶然、林文的隐忍、石崇的伪装,才懂这话的深意。

谢渊立在群臣之,神色依旧平静,可袖中的手却始终握着朝笏的棱角,指腹摩挲着永熙帝亲赐的刻纹,那是他稳住心神的依仗。

每当议及兵权相关的事务,萧桓总会刻意停顿,目光落在他身上,似是询问,又似是审视。

议及“京营西营换防”

时,萧桓问:“谢尚书以为,京营交由岳谦统领如何?”

谢渊躬身应答:“岳谦乃岳峰之子,忠勇可嘉,且熟悉边卫协同防务,按《大吴会典?京营职掌》,都督同知可领京营,陛下圣明。”

既不越权举荐,也不否定帝王安排。

议及“宣府卫增兵”

时,他详细禀报“现有兵力、所需军器、粮饷预算”

,桩桩件件都烂熟于心,既不推诿责任,也不夸大其词。

可当内侍官念到“科举改制需选拔三十名寒门进士入兵部,补军籍主事之缺”

时,谢渊的指尖微微一顿——他知道,这是萧桓在借机稀释兵部旧部势力,也是在试探他是否真的“忠心耿耿”

,愿意放权。

从一品少保兼玄夜卫指挥使周显立在殿侧,一身玄色公服,面无表情,仿佛一尊雕像。

可他的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,扫过谢渊的指尖微动,记下石崇与徐靖的私语,甚至捕捉到刘焕擦汗的动作,这些细节都会在散朝后写入密报,呈给萧桓。

按《大吴会典?玄夜卫职掌》,玄夜卫“掌监察百官言行,密报帝王”

,周显便是萧桓安插在朝堂的眼目。

他清楚萧桓的心思:既要用谢渊的才干稳住军防,又要防他拥兵自重;既要用石崇、徐靖的狠辣清除旧党,又要防他们专权乱政。

周显的任务,便是盯住这两方,让帝王随时掌握动向,这便是帝王制衡之术的关键。

刑部尚书周铁垂着眼帘,看似在听内侍官奏报“江南水患赈灾”

,实则在观察殿内局势。

他注意到谢渊应对试探时的沉稳,看穿了石崇与徐靖的伪装,更明白萧桓的算计。

作为谢渊的盟友,他此刻不能多说一句话——若开口支持谢渊,会被视作“结党”

;若沉默不语,又能暗中配合,待散朝后再商议对策。

方才刘焕奏请调粮时,周铁悄悄挪了半步,挡在石崇的视线与谢渊之间,隐晦地传递“小心石崇难”

的信号。

谢渊虽未回头,却已领会,故而在萧桓准奏后立刻接话:“臣即刻命杨武核验边军急报,明日便与户部勘合调拨,绝不误事。”

一句话堵住了石崇可能的难,这便是忠良之间无需言说的默契。

工部尚书张毅是个典型的“中间派”

,既非代宗旧臣,也未参与复辟,只一心打理工程营造。

此刻听着朝堂议事,他唯有不停附和“陛下圣明”

,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
议及“江南水患需修筑堤坝”

时,萧桓问:“张尚书以为,需调拨多少军器局铁料?”

张毅连忙回道:“回陛下,按《大吴工部则例》,修筑堤坝需铁料十万斤,臣已命工部侍郎周瑞清点库存,三日内可奏报具体数目。”

既不邀功,也不推诿,只按典制应答。

他清楚,在这“新旧交替”

的朝堂,唯有“不站队、只办事”

,才能保住官位,这是他多年的为官之道。

萧桓坐在龙椅上,指尖始终摩挲着玉玺的螭纹,那冰凉的触感让他保持清醒。

他刻意让内侍官先议“北疆缺粮”

“江南赈灾”

等实务,再提“科举改制”

“京营换防”

等敏感议题,便是要先稳住群臣,再抛出自己的布局。

见刘焕惶然,便立刻拍板调拨粮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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