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6章 南宫冷阶凝露光私徒潜谒说旧王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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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在墙根蹭的;徐靖的靴底沾着草泥,是从西角门到正屋,一路踩的。

他没伸手扶,只是往后退了半步,袍角扫过门后的旧凳,出“吱呀”

轻响:“复位?”

语气里裹着自嘲,“朕被囚于此七年,冬日炉火烧不暖屋,夜里常蜷着睡;夏日漏雨,床榻浸得潮,去年生辰想讨块热糕,都没人应——你们说复位,京营的人,还认朕这个旧主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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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崇见萧桓语气松动,忙从随身的乌木木箱里取出黄绫裹着的名册,又摸出枚巴掌大的佩刀残片,双手举过头顶:“陛下!

此乃京营旧部名册,皆是当年随陛下征战的人;这残片,是陛下北征时遗失的佩刀上的——臣从旧市寻来,京营的人见了,都说‘只认陛下’!”

萧桓的目光先落在名册上,黄绫边缘磨得毛,上面用朱砂圈的名字旁,还注着小字——“漠北之战护左翼”

“永乐二十一年随驾”

,是他当年亲手记在京营册上的细节,石崇竟都抄了下来。

再看那枚残片,锈迹里还能辨出元兴帝赐刀时刻的“忠勇”

二字,他指尖颤巍巍碰上去,指甲缝里蹭上锈屑,像摸到了七年前的战场——那时他还穿着金甲,佩着这把刀,在漠北喊“冲锋”

时,刀刃映着日光。

“他们……真还认朕?”

萧桓的声音软了些,把残片捏在手里,指腹反复蹭着锈迹,“七年了,他们就不怕担罪?”

石崇忙答:“陛下,旧部说‘臣的命是陛下救的,官是陛下给的,怕什么担罪’!

只要陛下点头,京营的人刀都能出鞘!”

萧桓侧身让二人进屋,门在身后“吱呀”

关上,把晨雾挡在了外面。

屋内比院里还冷,案上摆着半盏凉透的茶,茶叶沉在杯底,是昨日的旧茶——他舍不得倒,想今日再添点热水。

烛台上的蜡烛燃了一半,烛泪堆在台边,像凝固的愁绪,照得墙上萧桓的影子拉得很长,孤得晃眼。

“就算旧部愿听调,”

萧桓走到案前,拿起那盏凉茶,却没喝,只是望着杯中晃动的烛影,“入宫的路呢?宫门守卫若拦着怎么办?禁宫里的人,会不会通风报信?”

他问得细,七年幽禁没磨掉他的谨慎,反而让他怕——怕一步踏错,连这南宫的旧屋都待不住。

徐靖往前挪了挪膝盖,青石板的冷意更重了:“陛下放心!

臣等已摸清宫门守卫的换班时辰,辰时三刻是交接的空当;禁宫里的旧人,也递了话,愿为陛下引路——只要陛下随臣等走,定能顺利入宫!”

他说得急,额角的汗滴在石板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,很快又被寒气凝住。

石崇见萧桓还在犹豫,忙从怀中取出一封折得整齐的密信,递到萧桓面前:“陛下,这是京营旧部的亲笔信,您看——”

信的封蜡是暗红色的,边缘有点残损,是石崇昨夜赶路时不小心蹭的,信纸是京营常用的糙纸,上面的字迹虽潦草,却透着劲:“某等随陛下征战多年,今愿听调,助陛下复位,复旧日气象。”

萧桓接过密信,指尖捏着纸边,指腹能觉出纸张的粗糙——这纸他太熟了,当年他在京营时,将官们递的军情,都是这种纸。

他逐字细看,看到“复旧日气象”

时,指尖顿了顿——旧日里,他还是皇帝,京营的人见了他,会齐声喊“陛下”

,不是现在这样,连块热糕都讨不到。

“他们就这么信你们?”

萧桓抬头,眼里多了点疑。

石崇答:“陛下,臣等与京营的人,当年都随您在漠北拼过命,您还记得吗?那年您带我们冲阵,腿上中了箭,还是他们背着您退下来的——这份情,没断!”

萧桓把密信放在案上,指尖在字迹上划了划,心里的犹豫渐渐散了——有旧部的信,有当年的情,这事好像真能成。

徐靖见萧桓松口,忙从木箱里取出一张京城地图,铺在案上。

地图是京营的旧图,边缘被翻得卷边,某几处城门旁还用红笔圈了圈——是当年萧桓标过的扎营点。

烛火摇曳,映得地图上的正阳门、崇文门格外清晰,徐靖用指尖点着正阳门:“陛下请看,此门是入内城的要道,京营的人约定辰时三刻控制这里,不让人出入;崇文门也会有人守着,断不了入宫的路。”

萧桓俯身看着地图,指尖落在“南宫”

到“禁宫”

的线上——这条路他太熟了,当年他还是太子时,每日都走,如今却像隔了层雾。

“你们呢?”

他问,“朕怎么跟你们汇合?”

石崇答:“陛下,辰时三刻,臣与徐卿在西角门等您,带您从偏道入宫;京营的人会在宫门外备好仪仗,等您一到,便护您入殿。”

烛火“噼啪”

爆了个火星,落在地图的“禁宫”

处,烧了个小黑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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