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4章 边屯代伐承元兴军自耕粮免岁荒(2 / 7)
据不奏’。
今玄夜卫查得,苏州知府贪腐万两,克扣漕粮,言官早已知情,却因‘禁风闻’之令不敢奏,致漕粮亏空,边军缺粮——这不是‘塞耳目’,是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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右御史脸色微变,忙岔开话题:“即便如此,削减亲王岁禄之事,也需从长计议。
亲王乃皇室宗亲,岁禄削减,恐伤宗室和气,还会被人指摘‘违祖制’。”
谢渊取过玄夜卫密报,递到他面前:“右御史且看,某亲王岁禄祖训万石,私收贿赂,掩盖匿田,府中姬妾三十余人,每日耗银百两——这才是违祖制!
神武帝训‘宗室不得奢靡’,某亲王的所作所为,哪一点符合祖训?某削减岁禄,是让宗室回归祖制,何违之有?”
右御史接过密报,指尖抖,袖中的密函险些滑落,谢渊看在眼里,心中已明:官官相护、宗室勾结,这场新政,怕是没那么好推。
右御史被问得语塞,捧着密报半天说不出话,末了才勉强道:“太保所言虽有道理,可言路一开,言官若滥用职权、妄奏诬告,恐朝堂难安。
宗室那边,某亲王已联络三位宗室,若限禄之议推行,他们怕是要联名上奏反对。”
谢渊起身,走到案前,取过一张空白桑皮纸,提笔写下《言官奏事新规》的草稿,笔尖划过纸页的声响在衙署里格外清晰:“某已有对策——言官奏事,需附实证,如玄夜卫密报、地方账册、人证供词,无实证者,罚俸三月;若有实据揭弊,赏银五十两,记入政绩。
如此既防妄奏,又通言路,既合永熙帝‘实据准奏’之训,又能除弊案,右御史以为如何?”
他将草稿递过去,右御史接过细看,见“实证”
二字被圈了又圈,心中明白谢渊早已思虑周全,再难反驳。
可袖中密函还在,某亲王的嘱托不能不办,便又道:“即便新规妥当,录入典册之事,也需经内阁商议,不可仓促。”
谢渊早已料到他会如此,便唤来史官:“将《言官奏事新规》与《永熙帝宝训》批注一并拿去,按《大吴会典》录入规程,先呈内阁,再报陛下——若内阁有异议,便请他们来见某,某与他们辩一辩祖训本意。”
史官躬身接过,转身离去时,右御史袖中的密函终于没再敢拿出来。
待右御史走后,谢渊重新拿起《永熙帝宝训》,指尖抚过先帝的墨字,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意——先帝当年的补注,定是怕后世之人曲解他的本意,今日他批注开言路,也算不负先帝的苦心。
他又取过边军粮官的呈文,看了一眼“日食粥两碗”
的字句,提笔在《言官奏事新规》草稿旁补了一句:“言官需优先奏报边军、民生之弊,逾期不奏者,革职查办。”
墨汁晕开,像是要把边军的疾苦,都融进这新规里。
次日清晨,谢渊刚到衙署,玄夜卫指挥使便捧着账册匆匆赶来,玄色劲装的袖口还沾着墨痕,显是连夜整理的。
“大人,某亲王贪腐案又查得新证据。”
指挥使将账册摊开,指着其中一页,“这是某亲王府中管事的供词,说亲王去年借嫁女之名,向松江、苏州两地知府索要贺礼银五千两,还把府中闲置的百亩良田,私自租给农户,每年收租银两千两,这些都没计入岁禄,也没上报户部。”
账册旁还附了一张手绘的亲王府地图,标注“东院闲置良田百亩,租给农户二十家”
,墨迹新鲜,是暗探昨夜偷偷绘制的。
谢渊俯身细看,指腹划过“五千两”
“两千两”
的字样,心中冷笑——某亲王拿着祖训的岁禄,还私下敛财,却让边军食粥,这等行径,若不惩处,何以服众?“你即刻将这份供词与地图,抄录三份,一份送内阁,一份送理刑院,一份留底,以备朝堂对质。”
谢渊叮嘱道,“再派暗探盯着某亲王,看他是否还与其他宗室联络,若有异动,即时报某。”
指挥使躬身领命:“大人放心,属下定会盯紧,不让亲王有机会串通。”
巳时许,朝堂议事开始,某亲王果然率先出列,身着亲王蟒袍,语气带着几分傲慢:“陛下,臣闻谢渊欲削减宗室岁禄,还批注先帝宝训,此乃违祖制之举!
神武帝定岁禄,是为让宗室安心护卫皇室,今岁禄削减,宗室府用不足,何以护卫陛下?”
话音刚落,三位宗室便紧随其后,纷纷附和:“亲王所言极是!
谢渊此举,恐伤宗室之心,还请陛下驳回限禄之议,斥责谢渊违祖之过。”
谢渊出列,双手捧着《神武皇帝宗室训》,缓步走到御案前,声音沉稳:“陛下,某亲王所言‘违祖制’,实乃曲解祖训。
神武帝训‘宗室不得干政、不得奢靡、岁禄不得过万石’,某亲王岁禄两万石,已祖训万石;私收知府贺礼银五千两,私租良田收租银两千两,此乃‘奢靡敛财’;还干预地方政务,为松江知府掩盖匿田,此乃‘干政’——这三点,哪一点符合祖训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