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2章 正群僚缄默独排非议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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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明,是对他们最基本的尊重。”

如今永熙帝已逝,可这句话,他记了一辈子。

辰时一到,内侍的唱喏声划破寂静:“陛下驾到——”

文武百官齐刷刷跪倒,谢渊随众屈膝,额头触到冰凉的金砖,鼻尖萦绕着尘埃的气息。

他能听到萧栎的龙靴踏过金砖的声响,沉稳而有力,像极了宣府卫传来的捷报鼓点。

可当萧栎坐上龙椅,开口说出“宣吏部呈功次名录”

时,谢渊的心脏还是猛地一缩。

吏部尚书李嵩躬身应道,示意张文递出名录。

那卷明黄封皮的名录在烛火下格外刺眼,谢渊知道,一旦萧栎朱笔落下,那些假功次便成了定局,张文旧党将借势重返朝堂,而前线将士的血,就白流了。

他深吸一口气,殿内的烛火在他眼前晃了晃,德胜门的硝烟、黄河堤岸的泥泞、南宫窗下的冷灰,一一在脑中闪过——他是太保,是御史大夫,掌监察之权,守纲纪之责,没有退缩的余地。

“陛下,臣有本启奏!”

谢渊猛地起身,官袍的下摆扫过丹陛的台阶,出“簌簌”

的声响。

满殿皆惊,连萧栎都微微挑眉。

按朝会仪轨,论功环节需先呈名录、再议赏,谢渊此时出列,实属逾矩。

李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张文更是攥紧了手中的名录,指节白。

谢渊跨步走到丹墀中央,从怀中取出弹劾疏与军籍抄本,高高举起:“臣弹劾吏部尚书李嵩、侍郎张文,滥冒功次、收受贿赂、安插私党,败坏朝纲!

此疏所列三十余人,皆为张文旧部,其中十人未赴宣府卫半步,却列一等功;前线浴血之将,反被抑于末等,恳请陛下彻查!”

他的声音铿锵有力,在空旷的太和殿内回荡。

殿外的风忽然吹进,卷起他的袍角,烛火被吹得摇曳不定,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孤零零地投在金砖上。

谢渊能感受到数百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——有惊讶,有鄙夷,有担忧,也有李嵩等人怨毒的注视。

可他没有丝毫畏惧,目光直视萧栎,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
萧栎没有立刻说话,只是盯着他手中的弹劾疏,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。

谢渊知道,帝王在权衡——一边是三朝元老的体面,是文官集团的稳定;一边是朝堂的纲纪,是前线将士的军心。

他握紧了手中的疏稿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掌心的汗浸湿了麻纸的边缘。

他想起李默密信里的最后一句话:“若功赏不公,宣府卫将士寒心,恐难再为大吴死战。”

“谢卿可有实据?”

萧栎的声音终于响起,带着一丝审视。

谢渊躬身道:“臣有军籍抄本、驿站传递记录、太医院诊单为证,更有宣府卫副总兵李默在外候旨,可当堂对质!”

他刻意加重了“当堂对质”

四字,不给李嵩任何狡辩的余地。

李嵩见状,连忙出列:“陛下,谢大人此举纯属诬陷!

吏部核功次向来严谨,许是下属疏忽混淆姓名,何必小题大做?不如先御批名录,再命玄夜卫核查,以免耽误赏功,寒了百官之心。”

张文也跟着附和:“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,名录绝无虚假!”

“疏忽?”

谢渊冷笑,向前一步,目光如刀,“李尚书,张文府中收受白银逾万两,行贿管家已被玄夜卫拿下,人证物证俱在,何来疏忽?项上人头担保?你担得起宣府卫将士的命吗?”

这句话像一记重锤,砸得张文瞬间失语,李嵩也一时语塞。

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,烛火“噼啪”

爆了个火星,照亮了百官各异的神色。

谢渊孤身立于丹墀之上,身后没有一人声援,可他的脊梁挺得笔直。

他知道,自己此刻就像德胜门城楼上那面残破的战旗,虽孤立无援,却必须守住阵地。

因为他守护的不是自己的仕途,而是大吴的公道,是那些埋骨边疆的士卒最后的尊严。

“传李默进殿。”

萧栎的声音打破了寂静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。

谢渊心中一松,躬身退到一旁,看着李默快步走进殿内,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。

他知道,这场仗,他没有输——不是因为他的职位有多高,而是因为他站在了公道的一边,站在了那些沉默的大多数一边。

晨光透过窗棂,照在谢渊的官袍上,将那正一品的锦纹染成金红。

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弹劾疏,上面的墨迹虽已有些模糊,却字字千钧。

他忽然明白,所谓“孤臣”

,从来不是真的孤立无援,因为公道与纲纪,就是他最坚实的后盾。

而今日太和殿上的这一幕,终将被写入史册,告诉后世:纵使朝堂黑暗,总有铁骨铮铮之人,为了公道,为了纲纪,宁鸣而死,不默而生。

太和殿的铜鹤香炉里,龙涎香的烟气顺着丹陛向上飘,缠上谢渊垂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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