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5章 最是骨亲情太薄不如权印半方章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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镇定:“赵校尉说笑了,小人是给城西张记布庄送冬货,这是路经此地。”

“路经?”

赵校尉上前一步,掀开担子上的粗布,素白的茧绸被面露了出来,“张记布庄卖的是粗布,哪用得上这么好的茧绸?还有这参片——谢太保的私藏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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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陈被按在雪地里时,担子翻倒了,棉絮散落在雪上,很快沾了一层泥泞的雪水,参片的木盒摔在一旁,无字竹牌掉了出来,却还是被赵校尉认出了木料——那是谢府特有的紫檀木。

“押走!”

赵校尉一声令下,两名卫卒架起老陈,另两人挑起担子,往禁苑正门走去。

老陈挣扎着喊:“是送暖物!

天这么冷,上在里面……”

话未说完,便被卫卒捂住了嘴,只能出“呜呜”

的声响。

他看着散落在雪地里的棉絮,心里一阵酸——那是老爷特意让人备的新絮,本想让上暖暖和和过个冬,如今却成了“私交宫闱”

的罪证。

禁苑正门的值守房里,灯火通明。

内侍监总管正在烤火,见赵校尉押着老陈进来,皱了皱眉:“怎么回事?”

“回总管,谢太保差人私送棉絮、参片进禁苑,被属下拿住了。”

赵校尉把担子往地上一放,掀开粗布,“您看,这茧绸被、紫檀参盒,都是谢府的东西。”

总管走到担子前,拿起参盒看了看,又摸了摸棉絮,叹了口气:“谢太保也是一片苦心……你们先在这儿等着,我去禀报上。”

老陈被绑在柱子上,雪水顺着头往下滴,冻得他牙齿打颤。

他望着窗外的雪,心里琢磨着怎么跟老爷交代——东西没送到,自己还被抓了,要是连累老爷被参,可怎么好?

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,总管回来了,身后跟着一个小内侍,手里捧着那个紫檀参盒。

“上吩咐了,”

总管对赵校尉说,“人放了,东西留下——棉絮和被子送到杂役房,分给守卫;参片……上留下了。

还有句话,让你带给谢太保。”

赵校尉愣了愣:“上没说要治罪?”

“治什么罪?”

总管白了他一眼,“不过是送点暖物,又不是通敌叛国。

上还说,以后谢太保再送东西,别拦着,直接拿进来就行——但别声张,免得被李尚书知道,又要生事。”

老陈被松绑时,手脚都冻僵了,小内侍递给他一杯热茶,低声说:“上见了棉絮,摸了摸,说‘这絮子软,暖’,然后就叹了口气,让把东西分了。

参片他收了,说‘谢卿有心了’。”

老陈捧着热茶,眼泪差点掉下来:“上没生气?”

“没有,”

小内侍摇了摇头,“就是嘱咐你,回去告诉谢太保,别再送了,免得被李尚书抓住把柄,参他个‘私交宫闱’。

上还说,他有旧裘,够暖。”

老陈谢过内侍,揣着那句回话,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谢府走。

雪还在下,禁苑的灯火在身后渐远,他想起上摸棉絮时的神情,心里又酸又暖——上明明需要暖物,却为了老爷的安危,说“够暖”

,真是仁厚。

谢府书房里,谢渊已经等了近两个时辰,烛火换了三根,案上的茶凉了又热,热了又凉。

他立在窗前,望着禁苑的方向,雪光映着他的脸,眉头紧锁——老陈去了这么久,还没回来,莫不是出了什么事?

忽然,门房传来轻响,他立刻转身,只见老陈披着一身雪,跌跌撞撞地走进来,脸色惨白,嘴唇冻得紫。

“老爷!”

老陈扑通一声跪下,“小人无能,东西没送到,还被玄夜卫抓了!”

谢渊上前扶起他,摸了摸他的手,冻得像冰:“快起来,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。

没送到没关系,人没事就好。”

他让管家给老陈端来姜汤,又拿了件厚棉袄给他披上,“玄夜卫没为难你吧?上有没有说什么?”

老陈喝了碗姜汤,身子渐渐暖过来,他抹了把脸上的泪,把在禁苑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,最后复述那句回话:“上让小人告诉您,‘别再送了,免得被李尚书抓住把柄。

朕有旧裘,够暖。

’”

谢渊僵在原地,雪光从窗缝钻进来,落在他脸上,冰凉刺骨。

那句“够暖”

像根细针,扎得他眼眶热——他见过那件旧裘,去年秋天他托内侍给禁苑送衣物时,亲眼看到裘毛已经脱落大半,袖口磨得露出了里子,怎么可能“够暖”

他走到案前,拿起那盏银灯,指尖抚过“共守河山”

的刻痕,忽然想起德胜门之役的那个雪夜。

那时瓦剌围城,城楼上的守军冻得瑟瑟抖,萧桓将自己的玄狐裘脱下来,撕成两半,分给受伤的士卒,笑着说“大家一起扛,就不冷了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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