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6章 谢公率卒三百去残刃犹能斩贼狼(1 / 7)
卷语
《大吴史?纪事本末?德佑彰义门巷战》载:“彰义门外城破,瓦剌万骑涌入,街巷屠戮,百姓哀嚎。
太保谢渊(正一品,兼兵部尚书、御史大夫)率亲兵三百驰援,途遇瓦剌游骑袭扰,伤亡逾半,至巷战时,仅余百五十余残卒,皆带伤,衣甲破碎,武器朽坏。
渊身先士卒,逐街厮杀,镇国剑卷刃,甲胄染血如红漆,犹未退。
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(从二品)侦得:吏部尚书李嵩(正二品)阻岳谦(从二品,都督同知)援军,谓‘内城防务重,京营不可轻动’,实欲借瓦剌耗渊兵力;镇刑司旧吏受石崇(从二品,镇刑司副提督)指使,于巷内散布‘内城破、渊降敌’谣言,动摇军心。
史臣曰:‘渊之巷战,非独拒胡贼,实与内奸暗战也。
残兵百五十,敌骑万余,却能逐街守,凭的是忠勇之心,恨的是奸佞之祸。
甲胄红漆,非仅血也,乃国之殇、民之痛、臣之忠凝就。
’”
《玄夜卫档?彰义门巷战录》补:“渊巷战三日,共斩杀瓦剌兵三百余,身中三箭、刀伤四处,甲胄前后皆血,凝结如漆,亲兵仅存七十余。
秦飞擒镇刑司造谣旧吏三人,供称‘石崇许以白银五十两,令散布谣言,盼渊兵败’;陈忠(正三品,户部侍郎)冒死运粮至巷内,见渊甲胄,泣曰‘太保之忠,天地可鉴’。”
彰义门崩胡骑狂,街巷尸横血浸霜。
李嵩阻援藏私意,石崇造乱散谣言。
谢公率卒三百去,残刃犹能斩贼狼。
莫道兵微难拒敌,忠魂可固万城墙。
窄巷刀光映血光,残兵个个带伤亡。
张郎中箭身先死,李队挥刀护主将。
油泼胡贼衣燃尽,石砸敌骑马惊惶。
谢公甲胄红如漆,犹倚断墙骂贼强。
内奸作祟祸难防,外寇凶残势更张。
百姓持锄帮守御,玄夜奉诏捕奸党。
三日军前凝血漆,百夫阵里保家邦。
至今巷陌传忠事,犹说当年谢太保。
彰义门内城的吊桥刚收起,谢渊就带着三百亲兵赶到。
他勒住马,望着外城方向的浓烟,耳中满是百姓的惨叫声,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。
亲卫队长李虎策马上前,声音沙哑:“太保,外城街巷已被胡贼占了,咱们的人……方才探马回报,前队五十弟兄遇敌,只剩三个活口,还都带了伤。”
谢渊翻身下马,手指抚过马鞍上的血迹——那是途中遇瓦剌游骑时,亲兵为护他留下的。
他走到幸存的三名伤卒面前,其中一个十七岁的小兵张阿牛,右腿被箭射穿,正咬着牙用布带勒紧伤口,见谢渊过来,想挣扎起身,却疼得倒在地上:“太保……胡贼太多了,他们见人就杀,王大叔为了护我,被胡贼砍了……”
谢渊蹲下身,轻轻按住张阿牛的肩膀,不让他动,声音尽量平稳:“孩子,辛苦你了,某来了,不会再让胡贼伤你们。”
可他心里却像压了块巨石——三百亲兵,还没入巷就折损近半,剩下的也多是宣府旧部,有的跟着他守边五年,有的还是刚补进来的新兵,此刻个个面带疲惫,铠甲上沾着尘土与血渍,手里的刀有的卷了刃,有的甚至断了柄。
“报——!”
兵部侍郎杨武的亲卫跌撞跑来,甲胄上沾着泥污,显然是一路策马赶来,“太保,杨侍郎让小的禀报,岳都督(岳谦)已点齐五千京营卒,可……可吏部李嵩尚书说‘内城乃京师根本,京营一动,恐内城危’,扣了调兵符,还说‘谢太保素有威名,三百亲兵足以退敌,无需援军’!”
“李嵩!”
谢渊猛地攥紧拳头,指节泛白,“他这是借胡贼之手,要置某与士卒于死地!”
杨武亲卫压低声音:“侍郎还说,李尚书与周瑞侍郎(工部,正三品)往来密切,怕是……怕是早跟内奸串通好了,就盼着咱们败。”
谢渊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只剩冰冷的坚定。
他转身对残兵们说:“弟兄们,岳都督的援军被奸贼阻挠,此刻咱们能靠的,只有自己。
巷子里的百姓还在等着咱们,内城的安危还在咱们肩上,就算只剩一人,也要把胡贼挡在巷外!”
“愿随太保死战!”
残兵们齐声高喊,声音虽不似往日洪亮,却透着破釜沉舟的决绝。
张阿牛也撑着坐起来,用没受伤的左腿蹬着地,想捡起地上的断刀:“太保,我也能战,我能射箭!”
谢渊看着他,心里一阵酸,却还是点头:“好,你跟在医官身边,帮着递箭。”
他让人将伤卒交给随队的医官,自己则提着卷刃的镇国剑,率先往主街走去。
李虎带着残兵紧随其后,脚步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,远处的惨叫声越来越近,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与焦糊味——那是百姓的房屋被瓦剌兵烧毁的味道。
主街的青石板路被血浸得暗,数十具百姓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,姿态狰狞——白老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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