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9章 三月朝堂构陷生五月陵寝胡骑鸣(2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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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渊若分兵护陵,我再引瓦剌攻居庸关,京师可破。

事成后,保你任宣府卫指挥使,世袭罔替。”

赵霖的喉结动了动,把密信凑到鼻尖闻了闻——除了松烟墨的焦味,还有一丝漠北黄沙的土腥味。

他想要宣府卫指挥使的官,那是他从做秀才时就有的梦;可“通敌袭陵”

四个字,像块烧红的烙铁,烫得他手心疼。

若败露,按《大吴律》,是“凌迟处死,株连三族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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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传来兵卒的脚步声——是孙山派来催援兵的兵卒,还在衙署外等着。

赵霖起身走到窗边,撩起窗帘的一角,看见那兵卒正踮着脚往衙署里望,脸上满是急色。

他心里犹豫着,笔悬在“援兵令”

的纸上,迟迟落不下去。

“大人,”

门被轻轻推开,王成业走了进来。

他是守陵卫副指挥,也是赵霖的小舅子,脸上带着得意的笑,“吴胜侍郎派人来传话了,说‘若事成,他在陛下面前保您;若事败,就推给孙山指挥不力,说他没查清敌情就乱报,扰了朝堂’。”

赵霖心里一松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
吴胜是礼部侍郎,还是他的远房姻亲,在朝堂上有话语权;有吴胜包庇,就算出了岔子,也能把水搅浑。

他不再犹豫,拿起笔,蘸了松烟墨,飞快地写了封“缓兵令”

:“昌平援兵需两时辰后到,守陵卫先率部顶住,勿要轻举妄动。”

写完,他把令纸递给王成业,声音压得极低:“你去守陵卫,亲自把令交给孙山。

记住,别让他起疑——就说‘粮道刚腾出些人手,援兵正往这赶,让他再等等’。”

王成业接过令纸,揣进怀里,躬身道:“姐夫放心,属下知道怎么做。

孙山那老东西,一向认死理,只要有您的令,他不敢不等。”

赵霖看着王成业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
他早就不满孙山“事事按律”

——去年冬天,孙山还举报他“擅自动用陵寝附近的民力修私宅”

,若不是吴胜在礼部帮他遮掩,他早就被玄夜卫查了。

这次借瓦剌的手除掉孙山,再夺守陵卫的兵权,他在昌平就能一手遮天。

窗外的阳光正好,透过格窗照在案上的密信上,却没让书房暖半分,反而透着一股阴森的寒意。

赵霖拿起密信,凑到烛火边,想烧掉,可犹豫了一下,又把信折好,塞进了床底的暗格里——他总觉得,这封信或许还有用。

暮色降临时,漠北的风沙果然裹着瓦剌骑兵来了。

三千铁骑像黑色的潮水,从蟒山方向涌来,在石迁的引导下,直奔永熙帝陵的西配殿——那里存放着永熙帝的祭器,也是守陵卫防守最薄弱的地方。

王成业按赵霖的令,中午就以“北门现可疑动静”

为由,调走了西配殿一半的守兵。

此时西配殿外,只剩两百兵卒,弓手刚搭好箭,瓦剌骑兵的弯刀就已经劈到了眼前。

“敌袭!”

孙山的喊声刚落,惨叫声就响了起来。

他拔出佩刀,左腿的旧伤因奔跑而裂开,血顺着裤管流下来,染红了陵前的青砖。

他看见十六岁的小兵陈小五抱着永熙帝的玉圭,想往殿内躲,却被瓦剌骑兵一箭射穿了胸膛——玉圭摔在地上,出清脆的碎裂声,像极了当年宣府卫失守时,百姓哭喊声里的绝望。

“弟兄们,守住陵寝!”

孙山挥舞着佩刀,砍倒了一个冲上来的瓦剌兵,“就算死,也要死在先帝陵前,不能让胡虏亵渎祖宗!”

兵卒们被他的喊声激得红了眼,明明带着伤,却仍挺着长枪往前冲。

王山的左臂被瓦剌刀砍断,鲜血喷了一地,可他仍用右手举着守陵卫的旗帜,嘶哑地喊:“死守!

死守!”

陈小五的哥哥陈大四,抱着弟弟的尸体,眼泪混着血往下流,疯了似的冲向瓦剌骑兵,最终也倒在了西配殿的门槛前。

孙山看着身边的兵卒一个个倒下,心里像被刀割。

他知道,只要赵霖的援兵能按时到,守住西配殿不成问题——可援兵迟迟没来。

他派去催援兵的兵卒,第三波回来时,带来的还是赵霖的“再等等”

:“赵同知说,援兵刚集齐,正往这赶。”

可这“再等等”

,一等就是两个时辰。

当赵霖的援兵慢悠悠地出现在远处时,守陵卫已经战死了两千余人,西配殿的屋顶被瓦剌兵放了火,浓烟裹着火星,飘在陵寝的上空,像在为战死的兵卒哀悼。

孙山砍倒最后一个冲上来的瓦剌兵,却被身后的骑兵用长矛刺穿了肩胛,他踉跄着转过身,看见石迁正骑着马,在远处冷笑。

“孙指挥!”

王三爬过来,想扶他,却被孙山推开。

他用尽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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