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3章 莫叹奸谋能肆暴黎明自有捕逃兵(2 / 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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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缇骑的轻步,而是带着重甲的沉稳步伐。
千户心里一紧,抬头看见晨光里站着队禁军,领头的将军握着柄长剑,剑穗上的红绸在风里飘——是沈炼,玄夜卫的新指挥使,昨夜刚从大同卫赶回。
“奉陛下令,缉拿擅闯镇刑司、滥杀囚犯的乱党!”
沈炼的声音像块冰,掷在巷子里。
缇骑们慌了神,有的想拔刀反抗,有的转身就跑,却被禁军的长矛拦住去路。
千户刚要掏出李嵩的密信当挡箭牌,沈炼的剑已刺穿他的咽喉,密信飘落在地,被晨露浸开的墨迹里,“私恩结党”
四个字渐渐清晰。
阳光爬上墙头时,巷子里的血迹已被冲刷干净,却冲不掉石板缝里的暗红。
沈炼蹲下身,捡起那块旧甲碎片,甲片上的箭痕还留着当年的豁口。
不远处,几个禁军正扶起晕过去的岳家小孙子,孩子怀里还紧紧攥着半块砖,砖上沾着的血在阳光下泛着红。
“搜捕漏网的缇骑,一个都别放过。”
沈炼站起身,剑上的血滴在地上,很快被晨露冲淡。
他望着天边的朝霞,想起昨夜陛下的旨意:“奸邪肆虐太久,该让他们看看,黎明总会来的。”
胡同深处传来几声短促的喝问,是禁军在盘查可疑人等。
沈炼知道,这场追捕才刚刚开始,但他握着剑的手很稳——那些藏在暗处的奸谋,那些沾满鲜血的私恩,终究会在阳光下无所遁形。
就像此刻穿透云层的阳光,正一点点照亮镇刑司监狱的每个角落,包括那些被黑暗掩盖了太久的真相。
亥时。
镇刑司后堂的灯油快燃尽了,李谟捏着密信的手在抖。
信是心腹赵三从京师捎来的,墨迹洇着汗:"
玄夜卫围张侍郎府,沈炼持陛下剑赴诏狱"
。
他突然将信塞进嘴里,齿间尝到血腥味——那是三天前杀粮官时溅在纸上的。
"
大人,"
番役头目钱六推门进来,腰间的铁链哗啦作响,"
诏狱署的弟兄回话,说王迁在牢里喊若能出去,必供出大人主使。
"
李谟盯着他腰间的镣铐钥匙——那是镇刑司特制的"
万字锁"
,只有他和钱六有。
三个月前他让钱六给诏狱看守塞了三百两,此刻倒成了劫狱的关键。
"
你带多少人?"
他声音哑,烛火照在他断指的伤疤上,那是去年岳峰血书里提到的"
李谟缇骑"
的印记。
子时,诏狱署外的胡同里飘着雨。
钱六带着番役们蹲在墙根,每个人怀里揣着块浸了油的麻布。
第三队的王小二总摸袖里的平安符,那是他娘求的,此刻被汗浸得软。
"
头,"
他凑到钱六耳边,"
听说玄夜卫的沈炼在里面审张敬,那人是出了名的狠"
钱六踹了他一脚,却没用力。
他知道王小二的儿子刚满月,昨夜还求他"
若事败,照看下家小"
。
"
闭嘴,"
他低声道,"
李大人说了,劫狱后去通州码头,有船送咱们去北元。
"
这话他自己都不信——李谟早上还在帐里算"
若献城,北元能封多大官"
。
诏狱署内,沈炼正提着灯笼审张敬。
牢门的铁锁上还挂着镇刑司的封条——那是三天前李德全让人贴的,说"
待查清再移交"
。
张敬瘫在地上,看灯笼光在墙上晃,突然笑了:"
沈百户,你可知李谟给狱卒的好处?每人每月两石米,够养全家"
话没说完,院外突然传来铁链拖地声。
沈炼猛地吹灭灯笼,摸出靴子里的短刀——那刀是岳峰亲卫周显送的,刀鞘上还留着大同的沙痕。
"
通知玄夜卫,"
他对身后的亲卫低语,"
镇刑司的人来了,按预案行事。
"
丑时一刻,"
轰"
的一声巨响,诏狱西墙塌了半截。
钱六带着番役们冲进去,火把照见牢门上的锁,手却顿了——那锁是玄夜卫的"
子母锁"
,比镇刑司的万字锁多三道机关。
"
砸!
"
他喊着,心里却凉,李谟说"
狱卒会内应"
,此刻连个人影都没有。
王小二举着锤子抖,他看见墙根有血迹,像人被拖过的痕迹。
突然从房梁上落下网子,将前排番役罩住,玄夜卫的箭雨紧接着射来。
他听见钱六喊"
快退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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