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9章 最叹孤臣持旧诏君心已隔万重墙(2 / 4)
验过马谦供词?其字迹与镇刑司书吏王六如出一辙。
"
周立仁的指尖在供词上划过,墨色深浅不一,显是多人拼凑。
他想起昨夜李嵩的密信:"
岳峰倒,则宣府盐引归刑部"
,喉间紧:"
谢尚书所言有理,然令牌虽真,擅调兵卒终是僭越。
"
萧桓在暖阁听着会审实况,李德全侍立一旁,看着镇刑司送来的"
岳峰旧部花名册"
——上面被红笔圈出的三十人,都曾是玄夜卫校尉,如今全在宣府卫任职。
"
沈毅,"
萧桓突然开口,"
这些人可还听玄夜卫号令?"
沈毅伏地叩,额头抵着金砖:"
去年冬,李佥事曾密令他们监视岳峰,却被捆送大同卫,说只认总兵令,不认镇刑司。
"
他声音颤,"
然岳将军从未命他们违逆圣旨,调兵文书皆有兵部印信,只是用了令牌加急。
"
窗外的风卷着雪粒打在窗上,像北元的马蹄声。
萧桓想起元兴帝晚年的话:"
边将有二心,令牌可除之;若无二心,令牌可护之。
"
可如今,这令牌成了岳峰"
胁君"
的罪证,倒像是先帝给他埋的陷阱。
李嵩在偏殿候旨,袖中藏着马谦的真供词——上面写着"
镇刑司逼我诬陷岳峰,否则妻儿入诏狱"
。
他望着暖阁的方向,听见萧桓的怒喝:"
朕宁失宣府,也不能让边将用先帝令牌压朕!
"
嘴角勾起冷笑,从怀中摸出另一道密折:"
岳峰与大同卫王庆结亲,其子娶庆女为妻,私谊已君臣。
"
谢渊恰好撞见他递折,劈手夺过:"
李辅连编造姻亲都用上了?王庆之女年方十二,尚在大同卫读女诫,何来婚嫁?"
他将密折撕得粉碎,"
你怕的不是岳峰僭越,是他用令牌护住的宣府粮仓——那里藏着镇刑司扣粮的账册!
"
李嵩的脸瞬间涨红,拂袖而去时撞在廊柱上,袍角扫落的积雪,在砖地上化出一滩水,像在哭。
岳峰在宣府卫城楼收到廷寄时,北元的先锋已探到长城下。
文书上的朱批刺得他眼疼:"
令牌暂存内库,调兵三千可准,然需镇刑司缇骑监军,岳峰不得专权。
"
周平捧着被退回的令牌,木匣上的锁是新的,刻着"
镇刑司封"
。
"
让缇骑进来吧。
"
岳峰望着城下的雪,令牌被收走的那一刻,他忽然明白——萧桓准的不是兵,是对自己的监视。
大同卫的三千兵明日便到,可镇刑司的人会像影子一样跟着,他们看不见北元的狼,只盯着自己的刀。
夜风吹过城楼,带着漠北的寒意。
岳峰摸出怀中药囊,里面的当归丸已空,就像他心里那点"
君臣相得"
的念想,终于被这道调令碾成了末。
镇刑司缇骑入驻宣府卫的那日,李谟的亲随张全带着人接管了粮仓。
他们翻出的账册上,"
德佑十四年三月,扣粮八千石"
的字迹被人用墨涂了,露出底下"
镇刑司李"
的落款。
张全慌忙将账册烧了,灰烬被风卷着飘向城楼,像给岳峰递信。
岳峰站在垛口,看着大同卫的兵列阵而入,为的校尉是当年雁门关的旧部。
那校尉路过时,突然单膝跪地,将一枚令牌碎片呈上——是昨夜缇骑搜走令牌时,他拼死掰下的一角,上面还带着"
北"
字的残痕。
"
将军,弟兄们只认这个。
"
校尉的甲胄上结着冰,"
就算镇刑司的人盯着,刀也会朝着北元。
"
岳峰接过碎片,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,突然想起先帝赐牌时的眼神,那样亮,像宣府卫的星。
紫禁城的暖阁里,地龙烧得正旺,萧桓的指尖摩挲着那枚被缇骑收来的定北令牌。
鎏金的"
忠勇守边"
四字已磨得暗,边缘的北斗七星纹嵌着经年的汗渍,触之温凉,像握着块浸了边霜的铁。
李德全捧着军报的手微微颤,宣府卫的急件边角还沾着漠北的砂粒,墨迹被风刮得有些歪斜:"
夜狼部退至克鲁伦河,岳总兵斩敌一千三百余,获马驼七百;大同卫驰援的弟兄伤亡一百三十,镇刑司监军张全奏报说说岳峰昨夜在西城楼私会旧部,帐中烛火到三更才灭,恐有勾连。
"
萧桓的指节猛地收紧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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