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7章 朝堂犹辩真与假烽燧已传狼兵獗(3 / 4)

加入书签

萧桓望着阶下互相撕咬的两人,李嵩的朝服前襟已被自己的指甲抓破,"

李谟伪造文书"

的嘶吼在奉天殿回荡;李谟则死死攥着那册贪腐账册,指腹抠进"

李嵩私印"

的朱痕里,血珠顺着纸页往下滴。

龙案上,谢渊递上的"

宣府卫告急文书"

还带着边关的尘土,"

北元夜狼部已围助马堡,三日无粮则城破"

的字迹被朱笔圈了又圈,像道催命符。

"

够了。

"

萧桓的声音不高,却让殿内瞬间死寂。

他指尖在《元兴帝训》的"

驭下篇"

上轻叩,那里写着"

权臣互斗,当斩其,余者流放,以儆效尤"

"

李嵩革职,流放辽东三万卫,家产查抄入军仓;李谟斩立决,曝尸三日,以慰宣府卫士卒;张二狗"

他顿了顿,望着那瘫在地上的汉子,"

免死,充军漠北,永不得还。

"

李嵩突然膝行向前,拖着镣铐在金砖上划出刺耳的响:"

陛下!

臣辅佐三朝,功在社稷!

岳峰久掌边军,若不制衡,必成魏王第二!

"

李谟却在旁冷笑:"

辅大人忘了?当年雁门关救你的,可不是镇刑司的刀,是岳峰的箭!

"

谢渊出列厉声驳斥:"

李嵩休要混淆视听!

《大吴律》谋逆篇明载构陷忠良者,与反贼同罪,你挪用军饷、纵令焚仓,罪加三等!

"

他转向萧桓,"

陛下,宣府卫缺粮已逾五日,臣请即刻调大同卫粮草驰援,由玄夜卫押解,确保无虞。

"

萧桓挥了挥手,李德全捧着玉玺上前盖印。

"

玄夜卫与镇刑司,各罚半年俸禄。

"

他目光扫过沈毅与张全,"

沈毅越权审案,虽有功亦当罚;镇刑司纵容下属,着周立仁兼领整顿。

"

殿外的日头已过午,他望着那道穿透云层的光,忽然想起永熙帝临终的话:"

边事再难,也不能寒了将士的心。

"

退朝后,金水桥的石板还沾着晨露。

谢渊刚走到桥头,沈毅从阴影里走出,玄色披风扫过栏杆上的青苔。

他递来个乌木盒,里面是张二狗未遭毒哑前的供词抄本,麻纸边缘还留着牙印——那是汉子咬着纸写字时留下的。

"

最后一句,他写了三遍。

"

沈毅的声音压得很低,指腹点着"

李谟哭拜粮仓"

处,"

说那晚火光里,李谟对着仓门磕了三个头,嘴里念叨岳将军,当年雁门关你救我,今日我却要你死,这债下辈子还。

"

谢渊捏着供词的手微微颤,纸上的墨迹洇开,像极了雁门关的血。

他想起二十年前,自己与岳峰同榜进士,岳峰说"

边关的债,从来都是用血还,不是用泪"

"

沈指挥使,"

他将供词折成细条,塞进靴筒,"

三法司核镇刑司旧案时,留意永乐二十年辽东总兵案——那也是李嵩经手的,怕是还有冤情。

"

风卷着槐花落了满身,谢渊望着宣府卫的方向,天边的烽火台正升起狼烟,三短一长——那是"

粮草将至"

的信号。

他忽然笑了,像卸下千斤重担:"

岳峰总说,边关的雪化了就该种麦,如今该到灌浆的时候了。

"

岳峰在宣府卫西城楼接过粮车时,新麦的清香混着桐油味飘过来。

他正用千里镜望着助马堡的方向,北元的营帐像群黑蚁,却没敢再前进一步。

周平捧着谢渊的密信,信纸边角被汗水浸得皱:"

将军,李谟午时三刻伏法了,镇刑司的账册抄出贪腐银十二万两,都补进了军仓。

"

岳峰的目光落在粮车的麻袋上,大同卫的新麦颗粒饱满,麻袋缝里还嵌着几粒去年的陈麦——王庆定是把家底都凑上了。

他忽然想起十年前,李谟还是个在雁门关驿站补马掌的驿卒,被北元游骑追得摔下悬崖,是自己背着他在雪地里走了三里地,那时候的李谟,冻得只剩一口气,还攥着块麦饼说"

将来一定报答将军"

"

烧仓那天,西粮仓的老看守说"

岳峰的声音有些哑,千里镜的铜圈硌得掌心生疼,"

火光里有个人影对着仓门作揖,三拜三叩,像在辞行。

"

他忽然转身,对着城

↑返回顶部↑

书页/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