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8章 昨日左顺门争烈犹赞岳侯提锐兵(2 / 4)
滴在奏疏上晕开一小团墨。
他想起李嵩教的托词,忙道:"
岳峰将宣府卫粮草私自转运蓟州,名为换防,实为屯粮。
镇刑司缇骑查得实据,有仓官画押为证。
"
"
哪个仓官?"
谢渊追问,手指在朝笏上掐出红痕,"
某昨日刚审过宣府卫仓官,他说镇刑司的人用烙铁烫他指节,逼他画的押!
"
"
谢尚书这是质疑镇刑司?"
李谟从武官班中出列,玄色蟒袍上的金线绣着"
镇刑司掌印"
字样,"
莫非仓官是谢大人的远亲?"
他凑近萧桓,声音压得极低,"
陛下忘了永乐年间,丘福北征时,正是因文官偏护,才致十万大军覆没?"
萧桓的眉峰跳了跳。
他最忌边将与文官结党,当年魏王萧烈谋反,便是靠着几个边镇将领与文官内应。
张敬之见皇帝神色微动,忙补道:"
臣愿以尚书之位担保,所言句句属实!
"
——他知道,这官位保不住了,只求能换儿子一命。
散朝后,张敬之被李嵩拉到文渊阁偏室。
炭盆里的银骨炭燃得正旺,映着李嵩手里的密信,是张显从大同卫来的,说"
已按镇刑司之意,将贪污军粮改记岳峰名下"
。
"
张大人识时务。
"
李嵩递过一杯热酒,酒液里浮着层油脂,是用边军冬衣里的棉絮浸的,"
令郎之事,某已让镇刑司压下,只当没这回事。
"
张敬之接过酒杯的手在抖,酒洒在袖口,烫得他一缩。
"
岳峰真会被罢?"
他问这话时,眼前闪过岳峰冒雪送粮的模样,心口像被冰锥扎了下。
"
不止罢官。
"
李嵩往炭盆里扔了块雪,滋啦一声冒起白烟,"
某已让王瑾(帝派密探)在密奏里添了句岳峰与石彪约期举事,圣上最信这个。
"
他突然拍着张敬之的肩,力道重得像要捏碎骨头,"
你儿子贪的那点粮,够砍十回头了,某保他没事,你得懂事。
"
窗外的雪越下越大,压垮了文渊阁的一枝梅。
张敬之望着那枝断梅,突然想起二十年前,他中进士时,父亲教他"
宁鸣而死,不默而生"
。
那时的雪,好像也下得这么大,只是那时的他,还不懂有些鸣,会连累阖家性命。
谢渊在兵部值房里砸了茶碗。
碎片溅在《永熙帝军律》上,书页里夹着的大同卫地图,西墙缺口处被他圈了个红圈,墨迹晕开像滩血。
"
大人,张敬之的儿子被镇刑司扣在诏狱署了。
"
亲随捧着账册进来,声音颤,"
这是从镇刑司线人那得来的,张显贪了三千石粮,李嵩说只要张尚书劾岳峰,就改成监守自盗,杖三十。
"
谢渊捏着账册的手在抖,纸页上"
张显"
的名字被指腹磨得起毛。
他想起张敬之当年弹劾魏党时,被打断肋骨仍骂不绝口,那时的风骨,竟被一把亲情的软刀子磨平了。
"
备马。
"
谢渊抓起朝服,"
去玄夜卫衙门,找沈毅的同僚,看看能不能从诏狱署劫出张显——只要张显能开口,张敬之定会翻供!
"
亲随愣住了:"
大人,劫诏狱署是死罪!
"
"
总比眼睁睁看着岳峰被冤死强。
"
谢渊的靴底在雪地里踏出深痕,"
当年元兴帝说,文官不爱钱,武官不怕死,天下太平。
现在武官在边地冻毙,文官被奸佞胁迫,这太平,是用骨头堆的!
"
镇刑司的缇骑在张府外守了三圈,火把照得门楣上"
忠勤世笃"
的匾额泛着红光。
张敬之坐在书房,看儿子张显的幼时手书,那歪扭的"
爹爹是清官"
五个字,被他摩挲得亮。
"
老爷,谢尚书派人送来了这个。
"
老管家捧着个锦盒进来,盒里是半枚玉印,刻着"
张氏家祠"
,另一半在张显身上。
"
谢大人说,只要老爷肯翻供,他愿以兵部尚书之位保张公子性命,哪怕哪怕与镇刑司鱼死网破。
"
张敬之捏着玉印的手在抖,指缝里渗出血。
他想起今早朝会上,谢渊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