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o5章 莫教青史成灰处犹记孤臣泣血言(2 / 4)
的军情,值多少驿费?"
赵九端来一盆冰水,兜头浇在王敬头上。
他冻得牙关打颤,却仍梗着脖子:"
就是贪墨!
沈大人若不信,可查账册"
沈炼望着他冻得紫的嘴唇,突然明白了——这老狐狸在等镇刑司的人来救场。
王敬被冰水浇醒后,反倒挺直了脊背。
他抹了把脸上的水,冷笑:"
沈大人既带小民来诏狱,想必是铁了心要诬陷。
也罢,小民认了贪墨之罪,随你们处置。
"
沈炼故意解开腰间的玄夜卫令牌,放在案上:"
王驿丞可知,隐瞒边报是死罪?比贪墨重十倍。
"
王敬的目光在令牌上一扫,突然道:"
沈大人莫非要越权审案?按规制,驿传之事,该由镇刑司"
话到此处戛然而止,王敬的脸色瞬间惨白——他竟把"
镇刑司"
三个字说漏了嘴。
沈炼眼中精光一闪,却故作疑惑:"
镇刑司?他们管缉捕奸佞,何时管起驿传了?王驿丞怕是吓糊涂了。
"
他对赵九使个眼色,缇骑们悄然后退,刑房内只剩两人相对。
油灯将沈炼的影子投在墙上,像头蓄势待的猛兽。
王敬攥紧拳头,指节白,显然在拼命回想说辞。
"
王驿丞在大同卫当差五年,年年考绩优等。
"
沈炼突然放缓语气,"
若不是受人指使,何苦烧边报?你女儿明年要考女学,若你成了死罪,她"
王敬的肩膀猛地一颤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
"
你女儿在大同卫学塾读书,昨日还托驿卒给你带信,说想要京城的胭脂。
"
沈炼从袖中掏出那封未拆的家信,信皮上"
父亲亲启"
四字稚嫩娟秀。
王敬的呼吸骤然急促,伸手想去接,却被沈炼缩回袖中。
"
若你说实话,"
沈炼的声音放得更柔,"
我保你女儿进京城最好的女学,风宪司谢大人会亲自作保。
"
他顿了顿,看着王敬眼中的挣扎,"
但你若咬死不说,待镇刑司的人来了,你我都知道下场——他们从不管什么父女情分。
"
王敬的喉结上下滚动,泪水混着脸上的冰水淌下来。
他想起张迁的亲随说过:"
事泄则杀你全家灭口"
,又想起女儿捧着胭脂傻笑的模样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"
李嵩党羽遍布,你不过是颗随时可弃的棋子。
"
沈炼趁热打铁,将一张纸推到他面前,上面是镇刑司弃卒的名录,"
去年朔州驿丞,不也是替张迁办事?最后还不是被安个通敌的罪名斩了?"
王敬突然趴在地上,嚎啕大哭:"
是是镇刑司千户张迁的令!
每月十五,他都让人送银子来,让我扣下阳曲卫的文书我若不从,他就他就"
"
张迁每月送纹银二十两,用油纸包着,让驿卒趁夜送来。
"
王敬的哭声混着哽咽,"
他说岳峰那帮边将,拥兵自重,就该冻饿至死,还说阳曲卫若破,正好让陛下知道边将无能。
"
沈炼取来纸笔,王敬一边哭一边写:"
七月十五那道血书最急,墨迹都是红的,写着粮尽援绝,将士可饮雪守城。
张迁亲自带人来烧的,烧的时候还笑,说周铁牛这老东西,死到临头还写血书。
"
"
他威胁我,说敢留片纸,就诛你满门。
"
王敬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,"
我我怕女儿出事,就只能照做。
但我留了个心眼张迁的亲随送银时,会给我写收条,说凭条可领下月酬劳。
"
沈炼追问:"
收条在哪?"
王敬指着头顶:"
在卧房梁上,用油布包着,藏在藏在松动的砖缝里。
"
赵九应声欲去,却被沈炼按住:"
你先画押,画完我就派人去取。
"
王敬接过笔,墨迹在纸上晕开大片。
他望着"
供词属实"
四字,突然想起张迁阴鸷的脸,手一抖,笔掉在地上。
沈炼捡起笔塞回他手中:"
现在回头,还来得及。
"
赵九带着两名缇骑直奔大同驿,驿馆的积雪已没过脚踝。
他们撬开王敬卧房的梁上砖缝,果然摸出个油布包,解开时,七张泛黄的收条掉了出来。
回到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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