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o2章 军书夜至须监印帅帐空悬旧虎旗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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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

岳峰想要兵?"

李嵩捻起颗蜜饯,橘红色的糖衣在灯下泛着油光,"

给他一万老弱病残——神策营那些抽大烟的、虎贲营那些断了腿的,全塞给他。

再让张迁每日递十份军情,不是说士兵怯战,夜惊三次,就是说粮草不足,马草霉变,不出三月,陛下自会疑他调度无方。

"

萧漓突然压低声音,袖口扫过棋盘带落颗白子:"

若他真能打胜仗呢?"

李嵩将蜜饯啐在地上,糖渣溅在棋盘的"

雁门"

位上:"

打胜了,功劳是监军运筹帷幄;打败了,罪名是他刚愎自用——左右都是死局。

"

谢渊在风宪司翻到《监军规制》时,指节气得白。

永熙朝定例的羊皮纸卷泛着黄,边角被虫蛀了几个洞,上面明明白白写着"

监军需由风宪司与兵部共派,镇刑司不得干预,凡有违此例者,以谋逆论"

可眼前的圣旨却盖着"

大吴天子宝"

的印,硬生生在第三条添了"

镇刑司掌监军印信,监军对皇帝直接负责,风宪司不得稽察"

"

这是违祖制!

"

他将规制摔在案上,羊皮纸卷弹起的灰尘呛得他咳嗽,指腹抚过永熙帝的朱批"

监军者,辅将而非制将也"

,突然想起宣德三年的旧案——镇刑司监军陈瑛诬陷蓟州卫指挥使"

通敌"

,致边军哗变,先帝用了三万人马才平定,那些血至今还在《罪己诏》的字里行间渗着。

属官递上刚抄的监军职权,墨迹还带着墨香:"

谢大人您看,张迁可直接调阅军报,甚至能代将军签署调兵令。

昨日他已去军器监,领了二十枚监军令箭,说遇急事不必禀将军,可径自调兵。

"

谢渊突然想起岳峰雪夜叩宫时的背影,那道脊梁骨在风雪里弯成弓,像随时会被压断。

他抓起笔,墨汁在纸上洇开个黑团,像枚未爆的雷:"

备马,去宣府会馆——岳将军不能就这么接了这道旨。

"

窗外的雪又下了起来,打在风宪司的匾额上,像是在替永熙帝哭。

岳峰正在会馆收拾行装,周毅的半玉被他用红绸裹了三层,塞进贴身处。

亲卫赵武捧着新军花名册进来,声音颤:"

将军,这一万兵多是京营的老弱,还有三百个是李嵩老家的团练,连弓都拉不开。

"

岳峰接过册子,指尖划过"

年龄四十以上者占六成"

的批注,突然笑了,笑声里裹着冰碴:"

也好,至少不会有人说我拥强兵。

"

门被撞开时,谢渊带着风宪司的卷宗闯进来,袖口沾着雪:"

你不能带张迁走!

"

他摊开的卷宗里,是张迁在诏狱署的罪证——曾诬陷三个边将"

通敌"

,皆处斩。

"

镇刑司的监军,名为监督,实为掣肘。

"

谢渊的指腹按在"

军粮需监军画押方可放"

的条款上,"

他若故意刁难,士兵们就得饿着肚子打仗。

"

岳峰望着窗外渐停的雪,檐角的冰棱折射出冷光:"

那又能如何?陛下的圣旨已下。

"

他突然从怀里掏出张纸,是昨夜拟的《分兵策》,"

我打算将这万人分作三队,老弱守粮道,精壮随我驻雁门,张迁要监军,就让他守粮道——他总不能在粮堆上罗织罪名。

"

谢渊看着策书上的朱批,突然明白,岳峰早已把退路算好了。

张迁带着缇骑抵达宣府大营时,岳峰正在校场练兵。

寒风里,那些老弱士兵哆哆嗦嗦地举着刀,张迁在高台上冷笑:"

岳将军带这样的兵,也敢说守雁门?"

岳峰转身,甲胄上的雪沫簌簌落下:"

张监军若有良策,不妨指教。

"

张迁从袖中掏出份文书:"

不敢。

只是镇刑司令,每日需报三次军情,详述士兵言行——这是今早的名单,有五十人被指私语怨怼,该如何处置?"

岳峰扫过名单,上面多是阳曲卫幸存的士兵。

"

他们在说阳曲卫的死难者。

"

他声音平静,"

张监军若要处置,先处置我——是我让他们说的,要记住弟兄们是怎么死的。

"

张迁没想到他如此强硬,手指在文书上掐出褶皱:"

岳将军这是抗命?"

岳峰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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