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6章 岂谓国库真无饷只因私蠹已先餐(2 / 4)

加入书签

咙却像被堵住一般不出声。

李嵩见状连忙打圆场,袍袖下的手却在微微颤抖:“旧案早已审结,岳都督何必揪着不放?”

他强作镇定地端起茶盏,却失手将盖子碰落在地,“国库空虚是实情,通州仓现存粮仅够京师三月之用,总不能让京师百姓与边军一起挨饿吧?”

就在此时,谢渊捧着账册从列中走出,他的声音沉稳有力,如敲金石:“陛下,户部称‘南疆赈灾耗银五十万’,然风宪司暗访现,实际到灾民手中的不足三十万,余者被地方官以‘运输损耗’‘仓储费’名义克扣。”

他将一本钱庄账册呈上,纸页上的墨迹还带着油墨香,“这是德佑三十七年秋的‘李记钱庄’流水,有一笔匿名存款两万两,数额与南疆知府赵大人克扣的赈灾银分毫不差,而这家钱庄的东家,正是李大人的门生张启。”

李嵩的额头瞬间渗出冷汗,顺着鬓角滚落,浸湿了锦袍领口。

他“噗通”

一声跪地叩,额头重重撞在金砖上:“陛下明鉴!

谢渊与岳峰勾结,伪造账册诬陷老臣!

他们是想借调兵之事扳倒户部,把持朝政啊!”

萧桓坐在龙椅上,指尖轻叩御案,檀木案面出笃笃声响。

他望着地上跪着的李嵩,又看看岳峰手中的塘报与谢渊呈的账册,眉头拧成一个疙瘩。

殿外的寒风呼啸而过,卷起檐角的铁马叮当作响,殿内的群臣屏息凝神,连呼吸都放轻了——这场关乎大同卫存亡的博弈,此刻正悬于帝王的一念之间。

岳峰望着萧桓犹豫的眼神,心中陡然一沉,他分明看见李嵩与后排的英国公张懋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,那眼神里藏着的得意与笃定,像一根冰针刺进他的心里。

英国公张懋突然从勋贵列中走出,猩红的蟒袍在炭火光中泛着油光,身后十余名勋贵齐刷刷出列,靴底踏在金砖上出整齐的闷响。

“陛下,”

张懋微微躬身,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,“京营将士多是勋贵子弟,自幼长于京师,从未经边关风霜,调去大同卫凶多吉少,恐寒天下将士之心。”

他眼角余光扫过岳峰,意有所指地补充,“且岳都督与周昂是同科武举,私交甚笃,此次请兵未必公允,不如再查边报虚实,三日后再议不迟。”

“前岁岳峰查泰昌旧案,将英国公府牵连其中,”

后排的定国公附和道,“难保他不是借调兵报私仇!”

勋贵们纷纷点头附和,殿内顿时嘈杂起来,“国库空虚”

“京营不可动”

的声音此起彼伏,像一张密网将岳峰的奏请牢牢罩住。

岳峰气得甲胄都在抖,双手紧握成拳,指节泛白:“英国公此言何意?大同卫军民此刻正浴血奋战,城砖上的血迹未干,尔等却在此以‘私心’揣测忠良,良心何在?”

他上前一步,甲片碰撞声震得殿内寂静片刻,“边报上的‘城破在即’是周昂用性命换来的急报,岂是‘虚实待查’四字能搪塞的?”

张懋冷笑一声,袍袖一甩:“都督只需管好边关军务,国库支应、京营调度自有户部、兵部操心,何必越俎代庖?”

他微微抬下巴,目光扫过阶下的勋贵,那眼神里的笃定像一根针,刺得岳峰心口闷。

萧桓坐在龙椅上,望着殿中争执的群臣,眉头拧成一个深结。

御案左侧堆着大同卫的塘报,“城破在即”

的朱批触目惊心;右侧是户部的国库账册,“现银仅存二十五万”

的墨迹冰冷刺眼。

他知岳峰忠勇,周昂决不会虚报军情;也信谢渊查案严谨,粮饷必有猫腻。

可张懋身后的勋贵们掌控京营半数兵力,若强行调兵,恐引朝堂动荡。

萧桓揉着胀的眉心,声音透着疲惫:“调兵之事,需再查国库明细,三日后再议。”

“陛下!”

岳峰急得往前半步,膝盖几乎触到金砖,“三日!

大同卫撑不过三日!

周昂在塘报里说‘城破之日臣必殉国’,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战死?”

萧桓却摆了摆手,龙椅转动的木轴声在殿中回荡:“朕意已决,退朝。”

岳峰僵在原地,望着萧桓离去的背影,眼角余光瞥见李嵩与张懋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——那眼神里藏着得意的笑,像北境的寒冰,瞬间冻透了他的四肢百骸。

退朝后,李嵩几乎是小跑着赶往英国公府。

张懋的书房早已备下暖酒佳肴,鎏金酒壶在炭火上煨着,散出醇厚的酒香。

李嵩刚坐下就灌下一杯酒,酒液顺着嘴角流淌,浸湿了锦袍领口,他擦着汗道:“岳峰那厮咬住粮饷不放,今日竟翻出王奎的旧账,怕是查到些什么了。”

张懋把玩着玉酒杯,杯壁映出他阴鸷的脸:“怕什么?”

他冷笑一声,用银箸敲了敲案上的账册,“国库账册早让书吏做了手脚,南疆赈灾的二十万两亏空都记在‘不可抗损耗’里,他拿不出实证。

岳峰不过是

↑返回顶部↑

书页/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