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7章 莫道奸徒能避祸天网虽疏岂容私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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络在玄夜卫的铁腕下寸寸断裂,他知道自己早已被王林拖入深渊,唯有倒戈才有一线生机。

雪夜的玄夜卫衙署外,李穆裹紧棉袍,怀里的油纸包硌得肋骨生疼——里面是三封王林与北元夜狼将军的密信,火漆上的狼头印记清晰可辨。

他跪在谢渊面前,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石板,将密信高高举起:“罪臣愿献此信,供出王林通敌的全部细节!

他与北元约定‘破大同后分疆而治’,每年收受‘岁贡银’万两,都是经我手登记入账!”

谢渊接过密信时,指尖触到他掌心的冷汗,那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并非真心悔过,只是畏惧刑场的寒光。

中军大帐内,萧桓展开密信,蒙文译文旁的汉文批注笔迹与王林诏狱供词如出一辙,“夜狼将军亲启”

的落款刺得他眼疼。

“趋利避害的墙头草罢了。”

他将密信拍在案上,烛火映着他冷厉的眼神,“早不出晚不出,偏等王林的网破了才献信,哪有半分真心?”

李德全在旁低声提醒:“陛下,按《大吴会典?告制》,‘献核心证据者减罪三等’,李穆的供词能补全通敌证据链。”

萧桓沉吟片刻,指尖划过“分疆而治”

四字:“收押玄夜卫衙署,单独看管,让他指认同党窝点。

告诉他,若有半句虚言,张谦的下场就是他的榜样!”

诏狱深处,王林正用指甲在石壁上刻“李穆”

二字,听见狱卒报来“李穆献信倒戈”

的消息,突然出凄厉的大笑,笑声撞在潮湿的石壁上,碎成一片呜咽。

“连李穆都反了……”

他瘫坐在地,镣铐拖过石地的声响像丧钟,“我养了一群白眼狼!

收我的银,享我的权,临了都来咬我一口!”

他猛地扑向牢门,双手死死抓住铁栏,指节白,“我不甘心!

李穆手上有我的把柄,萧桓也未必信他!”

可当狱卒说玄夜卫已按李穆供词搜出分赃账册时,他眼中的光彻底熄灭,像尊瞬间风化的石像,再无一丝生气。

李穆的倒戈像把钥匙,打开了王林通敌叛国的最后一道锁。

他领着玄夜卫从镇刑司密室起获密信底稿五十余封,从粮官私库搜出北元“岁贡银”

三万两,从驿站马夫口中问出传递密信的暗号——“以马料多少代密信等级”

这些证据与张谦的粮账、赵成的刺杀令、夜狼将军的尸体相互印证,在卷宗上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将王林“私卖军粮、通敌分疆、刺杀忠良”

的罪状牢牢锁住。

三法司的官员翻看卷宗时,指尖都在颤抖:“若不是李穆倒戈,这些深藏的罪证,不知要瞒到何时。”

片尾

大同卫的风雪停了那日,玄夜卫押着最后一批王林党羽赴刑场,李穆戴着镣铐跟在后面,指认着昔日同谋。

百姓们扔来的雪块砸在他身上,他却一声不吭——他知道这是自保的代价。

亲征大军的将士们擦亮甲胄、磨利长枪,城墙下的操练声震得积雪滑落,周明望着北方的狼烟,对谢渊道:“内奸清了,咱们终于能专心对付北元了!”

阳光洒在“大吴永固”

的城旗上,猎猎作响,像是在宣告这场涤荡阴霾的清查,终于迎来了决战的曙光。

卷尾

《大吴史?德佑实录》载:“二十九年十二月十三,镇刑司经历李穆献‘王林与北元密信’自,供出‘通敌分疆、岁贡银’等罪证,核实物证与人证,确为‘核心证据’。

帝按《告制》,将其收押待审,令指认同党,起获密信五十余封、银三万两。

王林案‘通敌叛国’罪证遂齐。

论曰:‘李穆倒戈,非因良知,实乃势穷。

然其献密信,补全王林通敌之证,加案结,亦有‘破局’之功。

萧桓‘暂不杀、令指认’之策,显‘权变’之智,既全律法,又获实证,两全之法也。

自此,王林党羽无遗,亲征大军可专心对北元矣。

(十二月十六日,萧桓下旨:三法司于大同卫开审王林案,军民可旁听。

)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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