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3章 莫叹忠言多逆耳江山稳固在宸猷(2 / 4)
外的风雪似乎小了些,天边已泛起一丝鱼肚白。
谢渊整了整衣袍,转身向外走去,脚步沉稳如石,每一步都踏在青砖上,出清晰的声响,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朝堂对决,敲响前奏。
沈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晨光里,默默握紧了腰间的佩刀——无论明日朝堂有多少风雨,玄夜卫都会护着大人,护着这份即将揭开黑暗的公道。
次日清晨,紫宸殿内的气氛比往日更加凝重。
百官们窃窃私语,目光不时瞟向站在前列的谢渊和王林,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较量。
自王林阻战不成、反被皇帝斥责后,朝堂上便分成了两派:一派以谢渊为,主张严惩奸佞、整肃吏治;一派以王林为后台,暗中勾结勋贵,试图掩盖罪证。
定国公徐昌咳嗽了两声,打破了殿内的沉默:“陛下,居庸关虽暂稳,但大同卫仍在北元铁骑威胁之下,当务之急是尽快确定援军统帅,调拨粮草,莫让边军再受冻饿之苦。”
他这话看似公允,实则是在催促皇帝放弃亲征的念头,好让他们举荐的人选上位。
王林立刻出列附和,他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深色朝服,显得格外肃穆,语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:“定国公所言极是。
陛下,亲征之事万万不可再提,北疆苦寒,龙体要紧。
依老奴看,不如从勋贵中择一良将,持节钺代征即可。
昨日老奴细查,成国公朱勇熟悉军务,可担此任。”
朱勇连忙出列谢恩,脸上堆着谄媚的笑:“臣愿为陛下分忧,定不负所托!”
他与李穆、王林素有往来,若能掌兵,自然会包庇他们的罪行。
几位与王林交好的官员纷纷出声赞同,殿内顿时响起一片附和声,仿佛此事已成定局。
萧桓坐在龙椅上,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一切,并未立刻表态。
他知道,这些人越是急切,背后的猫腻就越多。
“陛下,臣有本奏!”
谢渊的声音清亮如钟,打破了殿内的附和声。
他手持奏疏,缓步出列,青袍在晨光中微微飘动,带着一股凛然正气。
“臣以为,亲征之举利大于弊,恳请陛下三思!”
王林脸色微变,抢先开口:“谢御史又要危言耸听了!
陛下万金之躯,岂能轻赴险地?”
“险地?”
谢渊转头看向他,目光锐利如刀,“王提督可知大同卫的将士们在怎样的‘险地’中挣扎?他们食不果腹、衣不蔽体,面对北元铁骑只能用血肉之躯去拼!
陛下若亲征,不是去‘赴险’,是去给将士们送希望!”
他转向萧桓,躬身行礼,“臣总结亲征有三利,请陛下圣鉴!”
萧桓指尖轻叩龙椅扶手,紫檀木的纹理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,他微微颔,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讲。”
谢渊深吸一口气,双手展开奏疏,宣纸因他掌心的汗湿微微皱,青袍的下摆随着动作轻扫过金砖地面,带出细微的声响。
“第一利,振军心。”
他的声音朗朗如钟,穿透殿内的寂静,“自大同卫失陷、李穆案,北疆将士日夜盼朝廷公道,却只见奸佞当道、军粮被扣,士气早已低至冰点。
臣玄夜卫密报,右军寨守将王贵死前血书‘半袋米,撑一日’,至今仍在边军中风传——这不是将士怯战,是心寒啊!”
他抬眼望向萧桓,目光灼灼:“陛下若亲征,龙旗所至,便是朝廷的铁志所至!
将士们见天子与他们同风雪、共生死,必能忘却饥寒、奋勇杀敌,士气百倍!
臣已得报,大同卫残部听闻陛下有意亲征,已在鹰愁涧重整旗鼓,连伤兵都拄着断矛操练,这便是军心可用之证!”
王林在旁冷笑,袍袖重重一甩,带起一阵风:“不过是些丧家之犬,凑了几百残兵便敢称‘军心可用’?陛下亲征需调动京营精锐护驾,万一京师空虚,北元趁机南下,这风险远大于那点虚浮的‘士气’!”
“残兵亦是忠魂!”
谢渊猛地转身,目光如炬射向王林,握拳的指节因用力泛白,“他们在冰天雪地里断粮十日仍未降敌,靠啃树皮、嚼草根守着最后一寸土地,只因心中还盼着朝廷能给个公道!
陛下亲征,不是去冒险,是去告诉他们:这份期盼,从未落空!”
萧桓握着朱笔的手微微一顿,指尖在“王贵血书”
的卷宗上轻触,眼底闪过一丝动容,抬手示意谢渊:“继续。”
“第二利,查弊案。”
谢渊的声音沉了几分,带着彻骨的凝重,“北疆军粮克扣、冬衣短缺绝非一日之寒。
李穆倒卖军粮三年未被察觉,王林包庇纵容却步步高升,这背后必有一张盘根错节的关系网——户部管粮的、兵部管械的、镇刑司掌狱的,层层包庇,互为遮掩!”
他从袖中取出一叠账册,高举过顶,黄麻纸的账页边缘已被翻得起毛,墨迹因反复核验微微晕染:“臣手中这份,是玄夜卫从恒通号钱庄密室起获的‘黑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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