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5章 莫道边情无人晓一腔热血照尘寰(2 / 4)
湿了衣领。
王林却又唤住他,指尖慢悠悠地摩挲着玉扳指,声音压得极低,像毒蛇吐信:“去给威远伯府递个话,就说‘北元奸细欲携伪报混京,恐惊扰圣驾’,让李穆即刻调京营的巡城营,从德胜门到宣府交界,层层设卡‘协助盘查’。
告诉他,血书若进了京,咱们谁都别想活!”
小太监连滚带爬地退到门口,王林忽然又补了一句,声音阴狠得让人头皮麻:“找到血书,当场用煤油烧干净,连灰都别留。
尸体……扔去宣府城外的乱葬岗,那里野狗多,一夜就能啃得只剩骨头,再撒上石灰,保证连玄夜卫都查不出痕迹。”
小太监领命退下后,值房内只剩下王林一人。
他走到墙边的暗格前,掏出蛇形钥匙打开暗格,里面除了之前扣压的七封边报,还有一叠李穆送来的密信。
他拿起一封,借着灯光看“事成后龙州盐引分你五成”
的字样,嘴角勾起一抹贪婪的冷笑——只要拦下血书,这盐引、这银子,就都是他的了。
窗外的寒风卷着枯叶打在窗棂上,出“呜呜”
的声响,像死士的哀嚎。
王林将铜牌扔回案上,拿起茶杯续上新茶,茶汤里映出他扭曲的倒影,像一头潜伏在暗处的野兽,正死死盯着驿道上那道奔向京师的微弱身影。
他知道,这场赌局,他必须赢,否则等待他的,就是诏狱里的酷刑和断头台。
宣府乱葬岗
七日后,宣府城外的乱葬岗上,寒风卷着纸钱呼啸。
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翻找着尸身,忽然被一具新尸吸引——那尸体冻得僵硬,腰间的皮囊已被撕开,里面空空如也,但死者的手指仍保持着攥握的姿势,指甲缝里还嵌着碎绢。
这乞丐正是玄夜卫暗哨赵九,他奉命追查失踪的信使,见尸体胸前有箭伤,箭簇是镇刑司特用的铁簇,心头猛地一沉。
他悄悄翻看尸体的衣物,在夹层里摸到一块硬物——是半片染血的白绢,上面隐约能看到“奸佞”
“亲征”
的字样,绢角还沾着镇刑司的值房香灰。
“找到你了。”
赵九将半片血绢小心收好,刚要起身,却见远处来了一队镇刑司番役,正往乱葬岗扔新的尸体。
他迅躲进坟堆后,见番役们将尸体扔进深坑,浇上煤油点燃,火光中隐约能看到另一具尸体腰间的“急驿”
令牌——正是陈七!
三日后的清晨,薄雾尚未散尽,谢渊的青袍已沾着露水,站在都察院的廊下。
赵九捧着个油布包匆匆走来,布包上还带着宣府的尘土与血腥气,双手递上时指节仍在颤:“大人,这是从乱葬岗找到的半片血绢,还有番役焚尸的证词,有三个驿卒愿意作证,亲眼看见镇刑司的人往坑里浇煤油。”
谢渊接过油布包,指尖触到里面硬物的棱角,心跳骤然加。
解开布包,半片白绢躺在油纸中,暗红的血迹已黑硬,却仍能看清“奸佞”
“亲征”
的字迹,绢角沾着的香灰正是镇刑司特有的龙涎香。
旁边的证词上,密密麻麻记着焚尸的时间、地点,还有京营巡城营在驿道设卡的记录,每一笔都像烧红的烙铁,烫得人眼疼。
“备马,去紫宸殿!”
谢渊将血绢与证词小心折好,塞进青袍内侧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——这是捅破黑幕的关键,绝不能有半点差池。
紫宸殿的宫门口,两尊石狮在晨光里泛着冷光,四个镇刑司番役正横持水火棍拦路,为的正是王林的心腹刘二。
见谢渊走来,刘二皮笑肉不笑地拦在面前:“谢御史留步,王督主有令,今日非觐见时辰,若无陛下手谕,任何人不得入宫。”
他眼角的刀疤在晨光里格外狰狞,显然是故意刁难。
谢渊停下脚步,目光扫过番役腰间的蛇纹腰牌,冷笑一声:“镇刑司好大的胆子,竟敢阻拦朝廷命官面圣?”
刘二梗着脖子:“小人只是奉命行事,御史大人若要硬闯,休怪兄弟们不客气!”
说着,水火棍“哐当”
一声交叉,摆出阻拦的架势。
谢渊猛地从袖中掏出玄夜卫令牌,铜牌在晨光里闪着冷光,上面的“玄夜”
二字透着威严:“我持玄夜卫密令,奉旨查案,谁敢拦?”
他将令牌重重拍在刘二面前,“阻挠钦案者,按‘通敌’论处,你担待得起?”
刘二的脸色瞬间煞白,握着水火棍的手不自觉地松开。
谢渊不再理他,推开拦路的番役,青袍的下摆扫过石阶,径直闯入紫宸殿。
御书房内,萧桓正对着地图沉思,见谢渊闯进来,眉头微蹙:“何事如此紧急?”
谢渊“噗通”
跪地,将血绢与证词高举过顶,声音因激动而颤:“陛下!
大同卫血书被镇刑司拦截,死士陈七遭灭口!
这是从乱葬岗找到的半片血绢,上面的字迹与周毅平日奏疏笔迹一致,还有宣府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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