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o章 莫言一月光阴缓百姓安宁重万程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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盘点南北二京、十三布政司官仓,无论常平仓、预备仓,都要造‘边粮调拨册’,每仓的存粮数量、成色、距离前线的里程都要标注清楚。

优先送往前线的粮草,每石都要刻上官仓印记、记明调拨日期和押解官员姓名,哪个环节出问题,就拿哪个环节的人是问!”

萧桓的指尖重重叩在御案上,龙纹浮雕被叩得出闷响,震得案上的茶杯微微颤动:“凡贪墨粮械者,无论涉及哪级勋贵、哪个衙门,谢卿可凭都察院印信直接拿办,不必请旨!

玄夜卫、五军都督府都要配合,谁敢阻挠核查,以通敌论处!”

这话如惊雷炸响,李穆的脸色瞬间惨白,猩红袍袖下的手无力地松开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;忻城伯赵武张了张嘴,却在萧桓锐利的目光下把话咽了回去,铁甲护肩在晨光中泛着冷光,透着绝望的寒意。

谢渊望着御座上的皇帝,青袍下的脊背挺得更直,他知道,这道旨意不仅是信任,更是千钧重担。

谢渊躬身领旨,青袍在晨光中缓缓舒展,粗布的褶皱间还沾着昨日血书的暗红痕迹——那是百姓指印蹭上的血渍,已在布纹间凝成暗红的斑点。

他额角的红痕尚未消退,边缘泛着淡淡的青,却透着一股沉实的劲,仿佛那伤痕不是疲惫的印记,而是信念的勋章。

“臣遵旨。”

谢渊的声音清朗如洗,穿透殿中凝滞的空气,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定当核查详实,寸寸较真,不负陛下所托,不负边军弟兄的白骨,不负百姓的血书。”

他双手抱拳,指尖因用力微微泛白,目光扫过御案上的粮草账册,那里藏着边军的生路。

李穆的脸色青白交加,像被寒霜打过的猪肝。

猩红袍角扫过金砖时带着无声的不甘,“哗啦”

一声轻响,却掩不住他攥紧的拳头——龙州土司私藏的三万石军粮还没来得及转移,妻弟通判的账册漏洞百出,三司联查的旨意如同惊雷,炸得他心头冰凉。

他躬身应诺时,声音干涩颤:“臣遵旨。”

眼角的余光死死盯着谢渊的背影,指节在袖中攥得白,指甲几乎嵌进肉里。

镇刑司太监王瑾缩在鎏金柱后,半张脸隐在柱影里,只露出那双翻着白的三角眼,死死盯着御案上的血书。

冷汗顺着鬓角滑落,浸湿了耳后的褶皱,他下意识地攥紧拂尘,雪白的尘尾被绞得扭曲——伪造盟约的账册还锁在值房的暗格,去年私吞的两万两冬衣银账目尚未销毁,“核查粮械”

四个字像催命符,让他双腿忍不住剧烈颤,全靠柱身支撑才没瘫倒在地,喉间紧得连吞咽都难。

周毅等老将眼中泛起泪光,浑浊的老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,滴在铁甲护肩上。

老将军颤抖着出列,甲胄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响亮:“陛下圣明!

边军弟兄终于能等到来年的冬衣了!”

他按着腰间的旧佩刀,刀鞘上的铜环轻响,像是在为这迟来的决断欢呼,又像是在哀悼那些冻毙在烽燧下的弟兄。

萧桓看向谢渊,目光深邃如潭,映着晨光中的血书:“一月后,朕要看到三样东西:边军实数清册,注明每卫的老弱病残、能战之卒;粮草调度明细,标清每石粮的来路去向、经手官员;二寇动向密报,辨明虚实真假。”

他顿了顿,语气愈郑重,“待实情查清,粮草备足,边军整肃如铁,再议出征不迟。”

萧桓拿起御案上的血书,轻轻放在谢渊手中。

麻布的粗糙触感透过掌心传来,那些重叠的指印仿佛还带着百姓的体温,有的指腹带着老茧,有的指尖留着冻疮的裂痕。

“这血书,你且收好。”

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恳切,“核查时若遇阻力,便看看百姓的指印——他们要的不是开疆拓土的虚名,是屋檐下的炊烟,是田埂上的收成,是活下去的指望。”

谢渊双手接过血书,指尖触到血痂时微微一颤,那硬度里藏着百姓的绝望。

他躬身再拜,额头几乎触到金砖:“臣谨记陛下教诲。”

青袍在晨光中挺得笔直,像戈壁滩上终于等到雨露的劲草,根须深扎,不肯弯折。

散朝的钟声响起时,李穆与王瑾几乎是踉跄着退殿的。

李穆路过谢渊身边时,喉间挤出一句低沉的“走着瞧”

,猩红袍袖带起的风里裹着怨毒,像淬了毒的冰棱;王瑾则死死低着头,匆匆躲进镇刑司的值房,连同僚的招呼都没敢应,靴底碾过回廊的声响里藏着慌乱,仿佛身后有追兵。

萧桓站在丹陛之上,望着谢渊捧着奏折与血书走出紫宸殿的背影。

青袍在宫道上渐行渐远,晨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一道倔强的墨痕,印在朱红宫墙下。

贴身太监李德全捧着狐裘上前,轻声道:“陛下,天凉了,露重,该回暖阁了。”

萧桓没有回头,目光望着远处的宫墙,那里隐着玄夜卫的暗哨,藏着勋贵的私宅,更连着万里边关的烽燧:“李德全,今日暂歇风波,却不是止争。”

他的声音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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