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o7章 君者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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逆者株连三族,不分从皆斩,此三人若不严惩,何以儆效尤?"

他抖着手中抄录的律条,朱笔圈出的"

斩立决"

字样格外刺眼。

谢渊捧着名录从班列中走出,素色官袍在满堂绯色官袍中如寒松独立,他将名录轻放在御前案上,指尖拂过"

李彪"

二字旁的批注:"

启禀陛下,臣查镇刑司密档,李彪三人虽在名录,却无实际谋逆之举。

"

他展开名录附页,那里贴着玄夜卫抄出的镇刑司日志,墨迹斑驳的纸页上写着"

十月初三:李彪拒画押,赵显以其子相胁十月十五:张敖欲自,被吴成劝止,恐家眷遭难"

,字迹是镇刑司书吏的日常记录,绝非伪造。

"

诸位请看,"

谢渊举起日志,让堂下官员都能看清,"

调兵符尚在熔炉未铸,粮草未动分毫,军械补给的账册上更是连三人的署名都没有。

"

他转向王敬,声音清越如钟:"

《大吴律》不仅有谋逆斩,更有胁从减等——赵显用其家眷性命相逼,密档记着李彪之子现仍被囚于蔚州地牢,此等情况下的画押,岂能算作真心反逆?"

堂下顿时哗然,王敬涨红了脸,梗着脖子反驳:"

谢大人莫不是查案查昏了头?名录在此,还敢说不是逆党?怕是想借胁从之名结党营私!

"

谢渊不为所动,从袖中再呈一折,折子封面写着"

镇刑司改制疏"

:"

臣所求非宽宥,而是依法治罪——恶赵显已伏法,胁从者若能戴罪立功,查缉代王余党,正合《大吴律》改过自新者减罪之意。

"

他话锋陡然一转,目光扫过满堂官员:"

更要紧的是,为何赵显能私铸调兵符、勾结余党而无人察觉?"

谢渊叩道,"

镇刑司自元兴帝设立以来,直属于帝,掌缉捕、刑狱却不隶三法司,既无监督又无制衡,已成藏污纳垢之地。

王林案的伪币、狼山的盐引、今日的兵变名录,皆由此司一手操办!

"

"

臣请陛下将镇刑司并入玄夜卫,设风宪官掌监察、大理寺掌复核、玄夜卫掌执行,三司互监——调兵需三堂会签,密档需三司同查,印信分铸三块,缺一不可用,"

谢渊的声音掷地有声,"

如此方能斩断私权操控的黑手,杜绝党祸再生。

"

德佑帝指尖叩着案几,龙纹玉扳指与紫檀木碰撞出轻响,目光在名录与改制疏间流转,又瞥向阶下的陈文——这位都御史正低头整理袍袖,神情肃然。

"

陈文素持正,"

皇帝突然开口,"

镇刑司改制与胁从定罪之事,便交你掌理。

"

陈文躬身领旨时,宽大的袍袖不经意滑落,露出半张麻纸字条,上面是前日谢渊赠《会审录》时,他回赠的批注:"

镇刑司不除,党祸难绝,三司互监乃治本之策。

"

墨迹虽淡,却与谢渊折子里的主张分毫不差。

谢渊望着他,两人目光在半空交汇,没有言语,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"

依法治罪、革除弊政"

的坚定——这道目光,比任何辩驳都更有力量,在烛火摇曳的大堂中,悄然定下了朝堂洗牌的基调。

诏狱的油灯芯结着焦黑的灯花,忽明忽暗的光线在潮湿的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,石壁渗出的水珠顺着裂缝蜿蜒,在青砖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。

赵显的镣铐拖着沉重的铁链,每一步都在青砖上刮出刺耳声响,像钝刀割在人心上。

他囚服上的血污已半干,嘴角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,在昏暗里透着诡异。

谢渊举起林缚抄录的名录残页,纸页在穿堂风里微微颤动:“赵显,五虎余党为何偏选冬至兵变?代王旧部的军械藏在何处?”

话音未落,赵显突然猛地撞向狱卒递水的手臂,陶碗“哐当”

碎裂,趁狱卒俯身去扶的间隙,他像疯了一样冲向铁柱!

“嘭”

的一声闷响,额头撞在铁柱上,鲜血瞬间从他额角涌出,顺着脸颊淌进嘴角。

狱卒扑上前时,赵显却用尽最后力气,蜷起右手,用指尖蘸着嘴角的血,在青砖上歪歪扭扭写了起来。

第一笔“代”

字起笔时,他手腕剧烈颤抖,笔尖在砖上拖出一道细长的飞白——那飞白不是无力的拖沓,而是笔尖刻意分叉后急转的弧度,像被风吹散的丝,与王林案供词上“代”

字起笔的飞白分毫不差:都是起笔顿住,再斜挑出三分,飞白的末端带着极细的墨丝,那是王林惯用的“折锋飞白”

手法。

紧接着写“王”

字,横画的起笔重按,砖上留下深凹的墨痕,到中段突然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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