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2章 紫府张筵雪夜寒金尊酒尽漏声残(7 / 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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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司的公堂,早已成了飞鹰厂的私刑场。

刑部尚书将代王案的卷宗压在最底层,盖上"

待议"

的印戳:"

此案牵连甚广,"

他的指节叩着案几,"

需会同都察院再审。

"

谢渊突然将马槽刻痕的拓本拍在案上:"

周龙的笔迹,"

冷声道,"

与尚书大人去年批的斩立决花押,"

顿了顿,"

分毫不差。

"

刑部尚书的手猛地按住卷宗,指缝里渗出的汗滴在"

待议"

二字上,晕开的墨迹如正在蔓延的毒。

谢渊从袖中抽出王琼临死前攥着的瓦剌书信,"

这上面的花押,"

他的目光如刀,"

正是尚书大人的私印。

"

窗外的乌鸦突然聒噪起来,仿佛在嘲笑这公堂之上的虚伪与罪恶。

都御史的弹劾奏章在谢渊面前散开,通篇只字不提代王通敌,反而指责玄夜卫"

擅闯王府"

谢渊的指节点着奏章的"

查无实据"

四字:"

御史巡按宣府时,"
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"

收受晋商白银三千两,"

顿了顿,"

就记在泰和号的账上。

"

都御史的朝服在冷汗中浸透,袍角露出的夹层里,掉出一枚飞鹰纹玉佩——与镇刑司缇骑的制式完全相同。

"

三法司相互包庇,"

谢渊将盐引、马槽拓本、票号存根在案上摆成一圈,"

就是为了掩护这三虎!

"

烛火突然爆出灯花,照亮了谢渊眼中的决绝——这场由盐引开始的迷局,终将在三法司的公堂上,迎来最彻底的清算。

谢渊将盐引、马槽拓本、瓦剌书信捧至御前,德佑帝的指节在"

周龙制"

刻痕上反复摩挲,御案上的《大吴祖训》被朱笔圈出"

亲亲相隐"

四字。

"

代王是朕的堂弟,"

他的声音带着盐粒般的的铜色,他借着醉意扶住槽沿,指尖摸到槽底刻痕时猛地一缩——那纹路与王林私矿的铁矿石完全吻合。

"

这马槽倒结实,"

他打了个酒嗝,靴底故意踢翻旁边的草料,露出底下埋着的半截铁链,"

拴什么烈马呢?"

马夫打扮的人眼神闪烁,支吾着说不出话,谢渊却已看清铁链的锁扣——那是镇刑司诏狱特有的"

万字锁"

谢渊的"

醉眼"

扫过马厩,七只马槽中有三只空着,最西头那只的槽沿沾着新鲜的马粪。

他假装绊倒,整个人扑在空槽上,指腹在槽底快游走——《玄夜卫验痕术》里说,铁器刻字会留磁痕,果然摸到"

周龙制"

三个字的凸起。

谢渊的心跳骤然加,耳边却传来侍卫逼近的脚步声,他赶紧用草料盖住槽底,嘴里嘟囔着"

好臭的马粪"

,眼角余光却记下刻痕的深度——至少刻了三年,绝非临时伪造。

马夫突然提来一桶水要冲洗马槽,谢渊猛地打翻水桶,水流漫过槽底,显露出刻字边缘的暗红色——那是干涸的血迹,与晋商票号的朱砂同属一矿。

谢渊的指尖在腰间摩挲,那里藏着一小块从王林私矿取来的磁石。

他趁侍卫转身的瞬间,将磁石贴向槽底,刻字处立刻吸起细铁砂,组成完整的飞鹰纹。

"

这槽子是铁做的?"

他的醉话里裹着寒意,"

太仆寺的官槽,"

顿了顿,"

用私矿铁料打造,"

冷声道,"

王爷可知《大吴工律》?"

侍卫的刀突然出鞘,谢渊却已将磁石藏回袖中,铁砂在槽底留下的鹰纹,如一只蓄势待的猛禽。

马夫突然跪地求饶,说这马槽是"

三年前周龙送来的"

,话音未落就被侍卫捂住嘴,拖进了马厩深处——那里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,像是什么东西被扔进了暗窖。

谢渊的靴底踩着湿漉漉的地面,突然感觉脚下一空,一块青石板微微下沉。

他借着醉意来回踱步,石板的缝隙里透出霉味,与镇刑司诏狱的地牢气息一模一样。

"

这地不平,"

他的靴跟猛跺石板,听见底下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。

侍卫终于忍无可忍,拔刀喝令他离开,谢渊却在转身时,用靴尖在石板边缘划了个"

三"

字——那是暗窖的层数,与盐引密信标注的"

周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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