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3章 遥怜故园菊应傍战场开(1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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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大吴会典?都察院职掌》载:"

左都御史掌察百司,辨明冤枉,提督各道,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。

"

德佑十六年冬,宣府代王府夜宴,一片冰屑掀动朝局,盖因飞鹰纹者,乃镇刑司诏狱秘制,非亲掌刑柄者不得见也。

左都御史谢渊以宪纲为刃,虽勋贵环伺而不退,终揭此惊天逆案。

强欲登高去,无人送酒来。

遥怜故园菊,应傍战场开。

兵部尚书突然举杯大笑,酒液溅湿袍角也不顾:"

谢大人忒煞认真!

"

他用象牙箸敲着酒壶,"

瓦剌匠人最喜摹鹰隼,去年给太仆寺铸的马镫,哪个没刻这劳什子?"

户部侍郎立刻附和,说上月漕运的冰窖里也见过类似纹路,"

不过是商贾趋利,仿皇家制式罢了。

"

谢渊的指尖在袖中蜷起,都察院《宪纲条例》明载:"

群臣附逆,同罪论。

"

他瞥见侍郎的指节在案下叩着"

三"

的暗号——那是镇刑司缇骑的联络密语,看来此人早与镇刑司勾连。

代王突然将酒盏顿在案上,釉彩裂出细纹:"

谢大人新授左都御史,"

语气里裹着冰凌,"

怕是对边地风物还不熟。

"

他抬手召来侍立的宣府知府,"

李大人,你给谢大人讲讲,这飞鹰纹是不是本地常物?"

李知府额头冒汗,喏喏连声:"

是是极常见的,瓦剌使团每次来都带这纹样的器物。

"

谢渊突然问:"

知府见过飞鹰厂的腰牌吗?"

李知府的脸瞬间僵住,喉结滚动半天才挤出一句:"

下官下官不曾见过。

"

他袖口的褶皱里,露出半枚与冰屑纹路相同的玉佩。

谢渊的目光扫过满座官员,现有三人的袍角沾着相同的梅香——那是代王府特供的熏香,显然是提前受过叮嘱。

光禄寺卿突然岔开话题,说起今年漕粮的损耗,户部侍郎立刻接话,两人一唱一和,将话题引向钱粮亏空,试图掩盖飞鹰纹的锋芒。

"

亏空之事,"

谢渊突然冷笑,"

都察院正在核查,"

他的指腹摩挲着冰屑残留的凉意,"

倒是飞鹰纹,"

目光如刀剜向代王,"

《大吴卫所制》明载,边地器物不得私刻鹰纹,王爷可知?"

代王的指节在案下捏得白,殿内的暖意仿佛瞬间被抽干。

谢渊从怀中掏出一卷《大吴律》,书页因常年翻阅已泛黄:"

卷十七《卫禁律》:私刻官署纹记,杖一百,流三千里。

"

他的指尖点在"

官署"

二字上,"

镇刑司属五军都督府直辖,其飞鹰纹比兵部印信更甚,"

抬眼扫过众人,"

诸位说,这算不算私刻?"

兵部尚书突然起身,袍袖带倒酒壶:"

谢大人这是小题大做!

"

他的声音紧,"

不过是片冰屑,怎能当证物?"

谢渊反问:"

若冰屑里是兵部的虎符纹,尚书也说是小题大做吗?"

这句话如重锤砸在席间,连附和的官员都闭了嘴。

谢渊突然转向通政司参议:"

王大人掌管奏章,"

语气平缓却带着压力,"

上月都察院递的密折,说飞鹰厂私造兵器,用的就是这种纹记,大人可曾看过?"

王参议眼神闪烁,说密折"

尚在批红"

,谢渊却冷笑:"

批了三个月?怕是镇刑司的冯指挥使,"

故意拖长语调,"

不想让陛下看见吧。

"

冯指挥使正是镇刑司的掌印官,与代王是姻亲。

这话戳中要害,席间响起窃窃私语,有人开始打量代王的神色。

谢渊知道,官场上的动摇往往始于猜忌,他要的就是让这猜忌像冰屑一样蔓延。

代王突然拍案而起,腰间玉带扣出脆响:"

谢渊!

"

他终于不再掩饰怒意,"

你持风宪之权,在本王府中罗织罪名,"

厉声喝问,"

是都察院教你的规矩?"

侍卫们的手齐刷刷按在刀柄上,殿内的气氛骤然凝固。

谢渊缓缓起身,獬豸补子在烛火下泛着暗光:"

臣只知君使臣以礼,臣事君以忠。

"

他挺直脊背,"

若王爷清白,何惧一片冰屑?若心怀鬼胎,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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