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9章 枭獍蕃遗育鳣鲸蛰怒鳞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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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语

《大吴会典》载:"

则例者,国之绳墨也。

绳墨正则社稷宁。

"

德佑十五年小雪,谢渊的狼毫悬在新《开中则例》的黄绢上方,笔尖将落未落,墨影映着案头《神武朝马政旧制》的朱批——"

验马三法"

的字迹历经百年仍清晰如昨,却在烛火下与新则例草案的墨迹重叠,仿佛太祖爷的目光,正穿过时光审视着当下的舞弊。

风雨宜城路,重来白新。

长江还有险,中国自无人。

枭獍蕃遗育,鳣鲸蛰怒鳞。

泊船休上岸,不忍见遗民

德佑十五年小雪,铅云低垂,风宪官署的铜兽衔环凝着薄霜。

谢渊立在案前,狼毫悬在新《开中则例》的黄绢上方,迟迟未落。

笔尖将坠未坠的墨珠,在烛光下投出微茫的影,恰好与案头《神武朝马政旧制》上太祖萧武皇帝御批的朱红重叠——"

验马三法"

四字历经百年岁月,依旧力透纸背,朱色鲜亮如初,仿佛太祖挥毫时的凛凛威严,穿透时光而来。

案上烛火摇曳,墨迹与朱批在光影交错间不断重叠、分离,又再度重合。

谢渊凝视着这跨越时空的交汇,仿佛看见太祖皇帝当年在朝堂之上,为整顿马政、稳固江山而殚精竭虑的身影。

而如今,奸商舞弊、官员通敌,马政崩坏,恰如《大吴会典》所言:"

则例者,国之绳墨也。

绳墨正则社稷宁。

"

可如今绳墨已乱,社稷何安?想到此处,他的指节骤然收紧,狼毫在黄绢上重重一顿,墨痕如剑,誓要斩尽这朝堂奸邪、官场乱象。

风宪官署的烛花第三次爆开,火星溅落在谢渊的袖口,他却浑然不觉。

狼毫笔尖悬在新《开中则例》"

纳马必验齿龄,盐引必查底册"

的条款上方,迟迟未落。

案头摊开的《神武朝马政旧制》泛着陈旧的墨香,太祖萧武皇帝御批的"

验马三法"

篇页间,朱红色的字迹力透纸背:"

齿龄不验,则驽马充壮;膘情不勘,则草料中饱;烙印不对,则战马易主。

"

谢渊凝视着这三行批注,仿佛看见太祖皇帝当年在朝堂上,为整顿马政而挥斥方遒的身影。

他握紧狼毫,在新草案上重重划出墨线,笔下的墨汁比寻常官墨浓黑三分——那是特意掺入涿州磁石粉的防伪墨,每一笔都饱含着他整顿朝纲的决心。

戌时三刻,林缚抱着厚厚的《洪武马政录》匆匆推门而入,凛冽的夜风裹挟着雪粒灌进屋内,烛火被吹得明灭不定。

"

大人!

"

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怒,"

晋商联名递来《吁请宽恤盐商万民书》,三百二十八名商人署名,"

他将文书摊开在案上,"

可这笔迹分明像出自同一人之手!

"

话音未落,一阵寒风呼啸而过,将几页文书卷起,仿佛预示着这场风波的不寻常。

谢渊伸手接过桑皮纸文书,指尖刚触到"

吁请宽恤"

四字,眉头便紧紧皱起。

他将纸张凑近烛火,眯起眼睛仔细端详:"

泽州桑皮纸,"

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纸面,"

这是三法司专用的贡纸,寻常商人根本无法获取。

"

说罢,他用勘合符蘸取唾液,缓缓涂抹在纸面。

随着唾液渗入,原本平整的纸页上,渐渐浮现出极细的银线,在摇曳的烛光下,勾勒出一只展翅欲飞的飞鹰轮廓——这与此前在泰和号伪盐引上现的暗记,如出一辙。

"

取翰林院《书吏笔迹谱》,"

谢渊的声音冷得像寒冬的冰棱,"

仔细查商字的捺笔。

"

林缚不敢怠慢,迅展开谱牒,将大理寺书吏王默的判词与万民书并列摆放。

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案上,三十七处"

商"

字的七分挑钩,在光影交错间连成刺眼的直线,每一笔都像是一记重锤,敲打着众人的心。

工部医正匆匆赶来时,谢渊正将万民书的墨水样本放在瓷碟中灼烧。

"

大人,"

医正呈上验纸报告,声音中带着不安,"

纸张中的硫黄粉含量达三成,"

他指着显微镜下的样本,"

此乃镇刑司密库独有的配方。

"

随着瓷碟中的墨水被火焰炙烤,细小的磁石粉缓缓聚集,在碟中形成一个飞鹰图案,与周龙书房砚台残留的矿渣成分完全一致。

"

这是三法司专用的防篡改墨,"

谢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眼中满是愤怒,"

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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