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2章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(1 / 3)
卷语
《大吴商政考》载:"
商道者,国之经络也。
经络畅通则百业兴,经络壅塞则国病生。
"
德佑十五年惊蛰,谢渊的勘合符扫过马行马槽的枣木暗格,马脂的腥甜混着陈墨的腐味扑面而来,微缩密信上的八字真言,像一根银针,扎进了大吴盐政的脓疮。
山外青山楼外楼,西湖歌舞几时休?
暖风熏得游人醉,直把杭州作汴州。
卯初刻,玄夜卫的撬棍撬开第三道马槽时,谢渊的鼻尖动了动——枣木香里混着马脂的腥甜,那是镇刑司密信专用的防腐剂。
"
慢着,"
他按住撬棍,"
暗格在第七根横木。
"
林缚借着火折子细看,横木缝隙里露出半片油纸,薄如蝉翼:"
大人,是微缩密信。
"
谢渊的勘合符扫过,纸页显形出细密的蝇头小楷,用马脂写着"
周龙藏于晋商总会"
,末页三枚盐引的齿痕,与三年前京城截获的密信完全一致。
回到驿馆,医正将密信浸入硫黄水中,马脂字迹逐渐显形:"
晋商总会三楼,第三根廊柱。
"
谢渊的指尖划过"
盐引换马"
的暗语,"
第三根廊柱。
"
林缚比对齿痕,现每枚盐引的缺角,对应着镇刑司三位要员的花押。
"
周龙,"
谢渊望着三年前的卷宗,"
涿州矿难的唯一幸存者,原来一直在晋商总会。
"
密信的末句,用瓦剌文写着"
九月望日"
,与马行账册的暗码相同。
随同查获的通关文牒,"
官马运输"
的批红下,花押的"
赵"
字钩笔让谢渊瞳孔骤缩:"
刑部尚书赵南星,其赵字收笔带颤,"
他敲着《官员花押谱》,"
此押虽仿,却有七分形似。
"
林缚递来放大镜:"
大人,押尾的墨渍,是镇刑司硫黄墨,与王经历的笔录同款。
"
巳时,谢渊微服至晋商总会,三楼第三根廊柱的云纹雕刻,暗藏三叠盐引的暗码。
他的勘合符轻触柱基,砖缝里的卤砂显形出箭头,指向二楼账房——那里飘着镇刑司硫黄的气息。
账房先生的算盘声突然变调,谢渊的靴底碾过砖面,七块青砖的纹路与马行暗格一致。
"
林缚,取《商社营建规制》。
"
砖下密室的铜锁,刻着与密信相同的盐引齿痕。
密室深处,镇刑司的飞鹰旗覆盖着整面墙,旗角绣着"
周龙"
二字的瓦剌文转写。
谢渊掀开旗面,石墙上刻着盐引换马的路线图,每处节点都标着赵南星的花押简写。
"
大人,泰和号的分赃记录,"
林缚捧着账册,"
赵尚书的花押,每月初三必有一笔。
"
账册末页,画着三枚重叠的盐引,边缘齿痕与微缩信完全吻合。
追捕账房先生时,其袖中飞出的不是兵器,而是刑部的腰牌。
谢渊的勘合符扫过,显形出底层的飞鹰纹:"
刑部的人,却用镇刑司的暗桩腰牌。
"
先生咬舌前,用瓦剌文低呼:"
盐引已过卢沟桥"
未时,谢渊持勘合符直入刑部,赵南星的乌纱帽在案头泛着冷光,却掩不住眼底的慌乱。
"
赵大人,"
谢渊甩通关文牒,"
卢沟关的官马,为何用镇刑司的硫黄墨?"
赵南星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犀角带板:"
谢大人说笑了,本部批文向来用墨"
话未说完,林缚已呈上硫黄墨的化验单:"
赵大人的印盒,怕是混了镇刑司的料吧?"
谢渊将赵南星的日常批红与密信花押比对,现"
赵"
字钩笔的震颤频率完全一致:"
三年前,涿州矿难的结案陈词,也是这种颤笔。
"
赵南星苦笑说:“大人,某是被胁迫镇刑司说,不批红,全家性命难保"
谢渊的勘合符扫过赵南星的官印,显形出底层的飞鹰纹:"
刑部尚书却用镇刑司的暗印,你批的不是通关文牒,是敌国的通行证。
"
赵南星的供词牵出惊人真相:镇刑司以其家人性命相逼,每月初三批红将官马改道卢沟桥,经晋商总会运往瓦剌,每道盐引抽成二两,七成入镇刑司,三成入其私囊。
谢渊现每枚盐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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