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2章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(3 / 5)
:"
三年前,镇刑司的人拿走了底册,"
他的声音里带着苦涩,"
再送回来时,就成了这样。
"
谢渊翻开《盐引条例》正本,神武朝的朱批"
盐引不得私相授受"
旁,德佑朝的墨笔加了"
勋贵除外"
:"
这是公然篡改祖制。
"
他的勘合符扫过改笔,纸背显形出卤砂印——晋商的防伪标记。
"
王大人,"
谢渊的声音里带着痛心,"
当初中立开中制,是为了‘以商养军’,如今却成了‘以军养商’。
"
王琼望向窗外,晋商的车队正从官码头运盐,无奈道:"
谢大人,他们有镇刑司撑腰,我们也无可奈何。
"
玄夜卫送来被捕的瓦剌细作,谢渊亲自审问,现他们的密信,都是用卤砂写在盐引背面:"
你们的战马,都是用大吴的盐引换的吧?"
玄夜卫将瓦剌细作按倒在驿馆砖地时,谢渊正借着月光端详其鹿皮靴。
细作的脚趾不自然地蜷缩,鞋底缝隙嵌着的青灰色砂粒,在勘合符下泛出硫黄特有的微光——与张老汉掌心的残砂分毫不差。
"
撬开他的鞋底。
"
谢渊的声音混着嘶哑,靴底皮料被割开的刹那,五粒卤砂滚落,其中两粒还黏着干涸的血痂。
"
建宁盐井的砂,"
他用指尖碾开血痂,"
和张老汉指甲缝里的一样。
"
细作的瞳孔骤缩,喉间溢出瓦剌语的咒骂。
译官凑在油灯前,密信在火上烘烤时,卤砂写就的瓦剌文渐渐显形。
谢渊盯着"
九月前,集齐五千匹战马,大吴可破"
的译文,烛泪恰好滴在"
破"
字上,将墨色晕成血珠状。
马厩里死马掌纹的"
九月合围"
突然在眼前闪过,他的指节敲在案上,震得验砂灯左右摇晃。
"
五千匹,"
他望向林缚,"
正好是账册缺口的数目。
"
译官的手在抖,密信边缘的焦痕,与马槽底"
盐引三七九"
的刻痕弧度一致——那是镇刑司专用的火漆印。
细作最终崩溃时,供出的接头人让谢渊握笔的手顿住:"
范永斗王经历还有"
他指着谢渊腰间的勘合符,"
他们腰牌上的飞鹰纹,和镇刑司刑房的砖一样。
"
谢渊忽然想起李淳胸口的烙痕,那朵焦黑的五瓣花,此刻正与细作描述的腰牌暗纹重叠。
窗外传来战马嘶鸣,不知是边军的瘦马,还是瓦剌即将袭来的铁骑。
大同城隍庙的青苔漫过石阶,谢渊的靴底蹭掉碑额的浮土,"
开中则例"
四个朱砂大字在暮色中若隐若现。
碑身的"
纳马数"
条款被人用新漆覆盖,刀刮处露出底下的旧刻:"
每引纳马二匹"
——正是神武朝的原迹。
"
大人,碑阴有字!
"
林缚的声音惊起宿鸦。
碑阴的手谕在月光下显形:"
马政关乎国本,盐引不得私授勋贵。
"
谢渊的指尖抚过"
勋贵"
二字,石面上的凹痕里,竟嵌着半片卤砂——与范永斗商队的货物标记相同。
他的额头抵着冰冷的石碑,涿州矿难的惨状突然涌现在眼前:三百河工的尸体被私矿铁砂掩埋,结案呈词上的"
意外"
二字,正是用镇刑司的硫黄墨所写。
"
神武爷,"
他的声音哽咽,"
河工们的血,都渗进这盐引里了"
指尖划过碑座的新刻痕迹,"
周龙掌钱"
四字的笔锋,与茶马司账册里的密信如出一辙。
周龙,这个本该在三年前殉职的户部侍郎,此刻却以这种方式,在祖训碑上留下罪证。
碑座角落的三叠盐引暗纹,在勘合符下显形为三法司官印的轮廓。
谢渊忽然想起范永斗袖口的卤砂印,原来早在篡改则例时,他们就已在祖训碑上留下内鬼的标记。
茶楼的竹帘被北风掀起,范永斗的青缎长袍闪过的瞬间,谢渊便注意到其袖口绣着的三叠盐引纹——与密道里现的镇刑司标记相同。
"
范东家,"
他轻叩桌面,"
建宁盐井的砂,踩在瓦剌战马的蹄下,滋味如何?"
范永斗的瞳孔在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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