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7章 有长鲸白齿若雪山公乎公乎挂罥于其间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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蟒纹的飞鱼服,腰牌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冰冷的光。

他眼神凶狠,语气充满威胁:“谢渊,未经工部许可就私铸铁器,该当何罪?”

他身后,缇骑们手持陌刀,刀刃在热浪中闪烁着寒光,仿佛随时都会出鞘。

谢渊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抽出德佑帝的手谕,明黄的卷轴在火光中猎猎作响:“陛下特许!”

他转身指向熔炉旁的泥模,大声说道,“此铁犀长一丈二尺,重一万斤,腹内还藏着《治河奏疏》,详细记录着晋王的舞弊罪行!”

张明德的瞳孔瞬间缩小,手不自觉地按在剑柄上,怒喝道:“大胆!

竟敢污蔑宗亲……”

“污蔑?”

谢渊猛地掀开案上的账簿,眼中怒火熊熊,“去年修堤,他们贪墨生铁一万五千斤,河道衙门与晋王之间的往来密信足有三十余封!”

他的声音盖过了熔炉的轰鸣,“张大人若是执意阻拦,就别怪本官将这些证据如实呈给陛下!”

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,铸铁匠老周突然激动地高呼:“铁水成了!”

通红的铁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,注入模槽,蒸腾的热浪暂时淹没了所有的争论。

文华殿内,檀香袅袅,炭火噼啪作响,但这温暖的氛围却掩盖不住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。

谢渊抱着裹着油布的铁犀残片,郑重地跪在丹墀下:“陛下,此铁犀所用生铁,含硫量远标准,分明是晋王私窑生产的次品!”

他展开《治河奏疏》副本,语气坚定,“更重要的是,有确凿证据表明,河道决堤并非天灾,而是人为!”

户部尚书陈显文整了整身上华丽的蟒袍,手中的象牙笏板重重地叩击地面,出清脆的声响:“空口无凭!

谢渊仅凭几块废铁,就想构陷皇室宗亲?”

他转向德佑帝,脸上装出一副痛心疾的模样,“陛下,晋王乃皇室宗亲,向来忠心耿耿,怎会做出此等之事……”

“怎会?”

谢渊猛地抬起头,额角青筋暴起,眼中满是愤怒与痛心,“陈大人可知道,黄河两岸因灾饿死的百姓,足足有三千七百四十二人!”

他用力抖开一卷流民图,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点如同泣血的控诉,“而晋王的私窑,日夜不停地炼制兵器,这又作何解释?”

德佑帝的手指在龙案上急促地敲击着,神色凝重:“谢卿所言,可有真凭实据?”

“有!”

谢渊毫不犹豫地从怀中取出密信,信纸边缘还留着河水浸泡的痕迹,“这是河道总督与晋王的往来书信,白纸黑字写着‘借河患牟利,事后分赃’!”

陈显文看着密信,蟒袍不自觉地微微颤抖,手中的笏板“当啷”

一声掉落在地。

深夜,谢府被重重黑影包围,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
夫人脸色苍白,颤抖着递来一封信。

信纸上,用朱砂画着滴血的铁犀图案,旁边放着幼子的平安锁,透着一股阴森的威胁意味。

“老爷,他们……”

夫人的声音哽咽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充满了恐惧与担忧。

谢渊心疼地将妻儿紧紧搂入怀中,感受到夫人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了绸缎。

他轻声安慰道:“明日一早,你就带孩子去武当山。”

他温柔地轻抚夫人鬓角的白,“记得把书房暗格里的《河防要览》带上。”

与此同时,说客们接二连三地来到谢府。

某位侍郎满脸堆笑,提着装满金条的檀木匣:“谢大人,得饶人处且饶人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,就被谢渊愤怒地掷出的砚台砸中额头。

谢渊站在阶前,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他眼神坚定地说道:“告诉晋王,我的乌纱帽,要用百姓的安宁来换!”

铸铁坊内,老周蹲在铁犀模前,盯着即将合模的犀足,眉头紧紧皱起,满脸忧虑:“大人,这犀足要是按平常那样铸造,日后怕是难以辨别真伪。”

谢渊盯着熊熊燃烧的熔炉,火光映照着他坚毅的脸庞,眼神愈坚定:“在足底刻上‘永镇奸佞’四字,将它深埋堤基,让那些奸佞之徒永无翻身之日!”

老周重重地点了点头,抄起刻刀便开始工作。

火星四溅中,“永镇奸佞”

四个小字逐渐成型。

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,笑着说:“当年李冰修都江堰,在石人身上刻下‘水竭不至足,盛不没肩’。

咱这铁犀,也要让后人知道,到底是谁在祸乱河防!”

合模时,谢渊亲自将《治河奏疏》副本放入犀腹。

当滚烫的铁水注入的那一刻,他仿佛看到了黄河安澜,百姓安居乐业的美好景象。

立春当日,黄河岸边人头攒动,挤满了前来观礼的百姓。

谢渊身着素服,手持祭文,声音庄重:“维德佑十三年,某敢昭告于河伯:今铸铁犀,以镇河妖;以金生水,水得金而止……”

随着号子声响起,众人齐心协力,万斤铁犀缓缓沉入决口处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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