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8章 欲问兴衰事千秋律法看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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杖刑的惯用伎俩。

"

撕了!

"

刑部尚书陈智拍案而起,"

依《会典》抗刑者加杖十!

"

随着绸缎撕裂声,王真背部狰狞的旧疤暴露无遗,那是早年伺候先帝时留下的烙铁印记。

但更引人注目的,是他内衣领口处隆起的可疑褶皱。

第一记刑杖挟着风声落下,谢渊特意命行刑者改用"

开山式"

——杖从头顶划过弧线,借重力加劈向臀腿。

浸透盐水的牛皮裹着枣木重重砸在王真右臀,闷响如击战鼓,殿内群臣同时屏住呼吸。

王真闷哼一声,内衣领口应声裂开,素白绸片如惊鸟般飘落。

"

停刑!

"

谢渊疾步拾起绸片,就着烛火辨认蝇头小楷。

当"

佛郎机炮二十尊"

字样映入眼帘时,他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这与去年黄河渡口缴获的走私文书,连墨渍晕染的角度都分毫不差。

"

翻过来!

"

书吏突然惊呼,绸片背面用密写药水呈现的字迹在热气熏蒸下显现:"

镇刑司张楫内阁周"

后半句被渗出的血渍彻底晕染。

此时王真已瘫成泥状,嘴角溢出的血沫混着碎牙。

第二十杖落下时,刑杖表面的獬豸纹已沾满皮肉碎屑,而他仍在喃喃:"

魏王说治水缺银"

谢渊猛地扯开其衣领,露出锁骨处的朱砂刺青——竟是晋王私军的麒麟徽记。

"

够了!

"

德佑帝拍案震落茶盏,望着御案上《元兴禁令》拓片的蟠龙纹,仿佛看见太祖挥剑的身影。

他抓起朱笔在奏疏批下"

彻查"

二字,墨迹力透纸背:"

谢卿即刻提审镇刑司张楫,内阁官员着锦衣卫(玄夜卫)连夜抄家!

"

第四十记刑杖落下时,王真的惨叫声已变得喑哑。

他的臀部血肉模糊,碎肉中隐约可见森森白骨,浸透血水的蟒袍在金砖上拖出长长的暗红色轨迹。

谢渊注意到其指甲缝里嵌着的半片羊脂玉,暗纹与内阁辅腰间玉佩的断裂处完全吻合。

"

大人,"

书吏颤抖着展开连夜查抄的账册,每页都盖着晋王府的火漆印,"

河工案牵涉工部七成官员,陵寝工程更"

他突然压低声音,"

工部侍郎供出,石料采购价虚增三倍的差价,都进了晋王在扬州的钱庄。

"

暮色中的紫禁城,谢渊抚过元兴帝所立的《内监禁令》石碑。

指尖触到"

斩"

字的朱砂凹痕时,远处传来黄河的咆哮声。

他掏出怀中密信,"

黄河治水可作财路"

的字迹在残阳下泛着血色——这哪里是财路,分明是万千百姓的血泪浇筑的谋反之路。

而那尚未显现的密写内容,或许藏着颠覆王朝的惊天阴谋。

片尾

都察院值房的烛芯爆出灯花,将谢渊的影子投在《河工收支簿》上,像一道割裂黑暗的刀痕。

案头堆叠的账册泛着霉味,每一页都用蝇头小楷记着:"

泽州民夫李三,工银七分,扣火耗三分"

、"

怀庆石料,市价五两,采办银十五两"

——墨迹间渗出的暗红斑点,是民夫们磨破指尖按上的血印。

突然,值房木门被猛地推开,玄夜卫百户赵武单膝跪地,甲胄上的露水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痕迹:"

大人!

"

他呈上一枚用蜂蜡封缄的素白绸卷,"

王真枕下暗格搜出晋王手札,火漆印与黄河渡口密信一致!

"

谢渊接过手札的瞬间,指腹触到蜡封下凹凸的麒麟纹——那是晋王府私用的火漆形制。

展开绸卷,蝇头小楷在烛光下狰狞如蝎:"

永兴陵寝工程,石料差价银二十万两,已购佛郎机构件三百副"

他的手指骤然收紧,绸卷边缘被捏出细碎的褶皱,恰如去年黄河决堤时灾民们龟裂的手掌。

陵寝工程的蓝图在脑海中展开:十万民夫肩扛巨石,监工的皮鞭起落如雨,而工部奏报里"

天降祥瑞"

的碑刻,竟是用民脂民膏堆砌的谎言。

谢渊猛地推开窗,月光下紫禁城的飞檐如巨兽獠牙,檐角走兽在夜风中出呜咽,仿佛十万民夫的冤魂在哭号。

"

大人"

赵武的声音带着颤抖,"

晋王私军布防图上,陵寝地宫标记着"

"

够了。

"

谢渊截断话语,从怀中摸出《大吴会典》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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