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5章 将军玉帐貂鼠衣手持酒杯看雪飞(2 / 3)
p>
装入贴有镇刑司封条的粮车!
"
殿内温度骤降,谢渊转向王真,目光如冰锥刺骨:"
至于资历——"
他展开丈二长卷《河防图成》,金龙口铁犀的朱砂眼睛炯炯有神,犀足所踏河妖的鳞片,正是晋王府私军麒麟纹的变形。
"
某总督河道时,"
指尖划过"
清退占役兵丁八千三百人"
的考成记录,字迹边缘盖着十二道地方官印,每道印泥都混着黄河泥沙,"
王公公的镇刑司,"
顿了顿,从袖中取出半片尚未熔毁的铜模残件,"
当时正往熔炉里投入晋王府私铸局的晋字铜模,"
模上阳文与赵忠供词里的描述分毫不差,"
而这些铜模,本应用来铸造河工所需的铁锭。
"
吏部尚书王翱适时出列,手中考成簿的黄绫封面映着烛火,边缘火漆封印显示此乃都察院十三道联署原件:"
陛下,谢渊任左都御史以来,"
他的声音如洪钟撞殿,"
按《考成法》纠劾贪吏百二十员,核减赋税八万两——"
翻开内页,每道弹劾都附有人证供词、物证清单,"
所清退兵丁足充一卫,兵器甲胄刻有晋字暗记,"
指节停在都察院评语处,"
十三道御史联署:总司风宪,实心任事,有古大臣之风。
"
德佑帝的手指划过考成簿上的朱砂批注,忽然想起今春谢渊冒雪呈递的《预备仓粮册》,每粒米都用蝇头小楷注着"
泽州李家庄灾民王大郎捐"
,册尾还粘着半片冻僵的菜根——那是灾民在雪地里挖到的最后口粮。
王真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翡翠碎屑刺破皮肤,血珠滴在青砖上,恰好落在谢渊实证册里银票残片的"
晋王府"
暗记旁,像极了给贪腐盖上的血印。
他忽然意识到,这个曾在黄河边铸铁犀的左都御史,早已将官官相护的黑幕,铸进了律法的厚重碑铭。
是夜,值房炭炉烧得噼啪作响,谢渊的影子被火光投在窗纸上,随扑窗的雪花轻轻晃动。
案头《实证册》第三页的银票残片泛着微光,潞州桑皮纸粗糙的纤维间,"
晋王府"
的暗记青灰如旧,像道结不了痂的伤口。
贴身书吏李安捧着炭炉进来,炉灰里半片焦纸蜷曲着:"
大人,张楫书房的炭炉里检出这个。
"
焦纸上"
铁犀腹内清单"
几字已模糊,"
盐引分润私军粮饷"
的残笔却刺目——正是黄河铁犀腹内藏着的晋王分赃记录,和他随身携带的《河防图成》布防图,像贪腐的左右两手。
李安递上拓片,新印的麒麟纹多了尾羽,谢渊指尖划过,摸到细微的颗粒——是晋王府私矿的红胶土。
他想起白日廷推时王真断裂的翡翠朝珠,每颗珠子都沾过灾民的泪,如今换了印纹,不过是把贪腐的皮换了。
新赐的都察院关防沉甸甸压在掌心,铜纽还带着御赐的温热。
这是德佑帝亲授的左都御史关防,纽绳上的黄绦未剪,却比旧关防重了许多。
窗外雪光映着关防,在地上投出方正的影子,像块镇河的铁犀角。
更夫梆子声穿过雪幕,谢渊提起狼毫,砚台里的墨汁映着雪光。
实证册扉页上,他写下"
冰敬炭敬,敬的是私囊;国法王法,护的是黎庶"
,笔力渗透纸张——就像白日碾碎的翡翠珠,在心里留了印子。
炭炉爆出火星,谢渊望向窗外,紫禁城的飞檐在雪中冷硬如铁,却有细雪慢慢盖住瓦缝。
新关防、银票残片、焦纸、拓片,在案头摆成一列,像等着明日早朝的兵士。
玄夜卫换防的声响传来,靴底积雪踩得咯吱响,惊飞了檐角的雪。
他吹熄烛火,雪光成了唯一的亮。
关防的轮廓在暗中清晰,就像黄河边的铁犀,不管夜色多深,总盯着河水的流向。
那些藏在铁犀腹里的清单,夹在实证册中的残片,终将在晨光里,让贪腐无处可藏。
卷尾
太史公曰:观谢渊廷推之辩,知官官相护者,必结党以营私;守正不阿者,唯实证以破局。
王真之阴狠,在串联言官、销毁证据,以"
未结"
之名堵悠悠之口;谢渊之公正,在遍查账册、亲录实证,以"
冰敬"
之据破重重之网。
其廷推也,非为一官之升,乃为吏治之清。
当银票残片与供词互证,当灾民花名与考成同辉,可知:官制之弊,生于暗箱;律法之明,显于实证。
谢公以《实证册》为剑,斩结党之蔓;以德佑帝之批为盾,护直臣之路。
此役之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