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o7章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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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墨印。

"

大人明日抵京"

他赔笑着递上热粥,袖口潞州绸的经纬在灯光下闪过。

豆油灯芯爆开火星的瞬间,谢渊的狼毫已划破《考成簿》纸面。

"

《驿传管理条例》卷十三。

"

他指尖碾过泛黄的条例文本,"

驿丞三年一任,你在娘子关任职五载。

"

账册上的调令日期与《官印缴销册》的红笔圈注在烛下重叠,"

太原府同知印三年前已缴销,"

指节叩击册页出闷响,"

是谁教你私用废印?"

王顺手中的粗瓷碗当啷坠地,滚烫的小米粥在青砖上蜿蜒成扭曲的蛇形,热气蒸腾中,他锁骨下方的烙铁疤痕泛着诡异的红。

谢渊的视线精准锁在那道三指长的伤口上:"

太原府衙卷宗,"

他抽出夹在《镇刑司受刑记录》中的附图,"

去年秋天三位驿丞的伤,"

指尖划过"

半月形灼伤,深及肌理"

的描述,"

和你的伤口,"

目光扫过对方颤抖的肩膀,"

连愈合的纹路都分毫不差。

"

"

大大人"

王顺扑通跪地,膝盖碾碎冷却的粥块,袖口潞州绸的经纬在烛光下闪过细微波纹。

谢渊忽然冷笑:"

晋王府贡品名录里的潞州绸,"

指腹划过自己补丁摞补丁的官袖,"

穿在年俸仅八石的驿丞身上,"

翻开《内承运库采买账》第廿三页,"

和去年秋购入的八百斤婺源辰砂,"

敲了敲密信残片上的淡红印记,"

倒是相得益彰。

"

"

小的被逼无奈啊!

"

王顺突然磕头,额头撞在青砖上出闷响,"

每月初五去绸缎庄,他们把密信用米汤写在马料麸皮里,说等火烤"

"

等火烤显形。

"

谢渊甩下半幅碎纸,墨汁在灯下一明一暗,"

辰砂调色,"

指节敲在账册上的入库日期,"

和你按在调令上的指印,"

目光扫过对方左手小指的缺角,"

都是晋王长史府的记号吧?"

王顺的颤抖突然加剧,像是被抽走筋骨般瘫在地上:"

今年中秋,长史把我妻儿扣在府里说要把三岁的虎娃扔进熔蜡炉"

"

所以你改了驿站账册。

"

谢渊翻开《驿传收支簿》,笔尖停在"

草料费二百两"

处,对着烛光侧过纸页,"

熔蜡炉维修银的笔痕还在下面,"

声音陡然冷如刀锋,"

《大吴会典》卷四十二,"

指腹碾过被篡改的墨迹,"

公文篡改初犯杖一百,再犯充军。

你第一次改调令,第二次改密信记录,"

第三次,该是充军还是枭?"

当按察司的空白公文拍在王顺面前时,他的视线正落在谢渊腰间的紫铜关防上。

"

写供状。

"

谢渊的声音混着窗外的风雪,"

从三年前盖废印续任,到镇刑司张百户每月初三、初七、十五来取密信,"

抽出《驿传管理条例》中夹着的频次表,"

每次用的山西都司印,"

敲了敲条例末页的废印清单,"

都在缴销名录的第三列。

"

王顺抓过狼毫的手突然停住,像是想起什么般凑近:"

吏部考功司王主事收了晋王的银子,把我的考成评语"

"

《考成簿》需要三方会签。

"

谢渊截断他的话,将供状按在《税粮实征册》上,"

你改的账册用纸比原件薄两寸,"

抽出《户部用纸规制》,"

而考功司今年贪墨的证物,"

指节划过纸页边缘的胶水痕迹,"

正是这种潞州劣质桑皮纸。

"

值房陷入短暂的寂静,唯有烛芯爆响和王顺急促的喘息声。

当他终于开始供述时,谢渊的狼毫在宣纸上疾书,偶尔抬头核对《驿传管理条例》的条款,笔尖落下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。

窗外玄夜卫换岗的梆子声传来时,谢渊忽然指着供状上的"

晋"

字密号:"

驿站地窖的假印,"

他翻开《官印铸造规制》,"

用的是娘子关的红胶土吧?"

王顺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惊恐: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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