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o3章 六月禾未秀官家已修仓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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攥住师爷不停抖的手腕,将其按在条例条文之上:"

《大吴会典》神武二十七年例,"

谢渊目光如炬,"

庆州盐案中,镇刑司插手干预,最终涉案官员皆被严惩。

你可知,"

他指尖划过师爷袖口露出的半截纹银,"

当年庆州师爷收受贿赂,隐瞒盐税亏空,被处以绞刑!

如今你袖口的银票,可是分润所得?"

谢渊的质问字字如刀,师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双腿软几乎瘫倒在地。

申时三刻,山西布政使司内气氛凝重。

谢渊展开《税粮实征册》第十五卷,朱砂笔在平阳府记录上果断画下五道粗线:"

王布政使,"

他将《勘灾报告》推过案几,"

泽州、平阳等五县麦收仅三成,"

翻开《蠲免疏》,语气坚定,"

我援引神武二十三年例,当年山西大旱,朝廷蠲免秋粮六成。

且永兴五年,大同府虚报赋税案,"

谢渊目光扫过众人,"

涉案官员皆被革职查办。

"

他突然抽出《灾民花名簿》,将两册指纹并置展示:"

完税手印用左手,税单却用右手——"

谢渊冷笑一声,"

永兴朝的沧州税案,便是因左右手按印不符,揭穿了整个舞弊团伙。

里正岂会有这等造假本事?分明是有人蓄意为之!

"

王诚官袍下摆不停晃动,袖中传来银票摩擦的窸窣声,强作镇定道:"

许是许是疏漏"

谢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,突然抽出一沓文书重重拍在案上,纸页震得桌上墨砚中的汁液都跟着晃动:"

疏漏?《平阳府仓储月报》显示,灾年粮仓入库麦量反比丰年多出五百石;《漕运记录》又记,同期运往京城的税粮却少了三成。

"

他迅翻开其中一册,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,"

五月十六,你批下加急转运税粮,可同日的《驿站马料消耗账》,运送税粮的车队却只领了十匹马的草料——这般自相矛盾的记录,也是疏漏?"

"

疏漏?"

谢渊语气充满嘲讽,抖开玄夜卫密报,红笔圈住"

灾民赋税摊派计划"

:"

你与知府合谋,将赋税转嫁给未灾州县,中饱私囊万余两。

永熙十二年,应天府也曾出现类似情形,"

他翻开《大吴会典?赋役》,指关节重重敲击,"

当时主犯被杖一百,永不叙用!

如今你欺隐税粮远千石,按律当如何,你比我更清楚!

"

不待对方辩驳,谢渊又抽出张泛黄的契约:"

还有这份地契,你在灾年购入城南百亩良田的时间,"

指尖重重划过契约落款日期,"

恰好与虚报赋税的月份重合。

《大吴律?户律》规定,官吏财产来源不明,当追根究底!

"

说罢,他再次举起《灾民花名簿》与税单,"

左右手按印不同只是表象,这花名簿上的指纹,"

对着烛光展示,"

纹路浅淡模糊,分明是用浆糊拓印而成,如此拙劣手段,"

目光如炬扫过王诚瞬间煞白的脸,"

真当能瞒天过海?"

酉初刻,太原府大堂内,烛火摇曳。

谢渊将两份文书重重推向前排官员,都察院大印在烛光下泛着朱砂红:"

盐税恢复三钱旧制,"

他宣读新章程,字字铿锵,"

短秤者抄家,舞弊者连坐;受灾五县赋税,按六成核减,德佑皇帝朱批在此!

"

李正突然抬头,声音带着哭腔:"

谢大人,晋王不会善罢甘休"

"

我眼里只有律法!

"

谢渊将贴满火漆的弹劾奏章匣推给玄夜卫,指腹抚过匣面"

天宪"

二字,语气坚定,"

永兴帝在位时,便曾说过律法面前,人人平等。

这些账册、密信,明日八百里加急进京。

"

远处传来镇刑司快马的蹄声,他握紧腰间关防,掌心的刻痕硌得生疼,心中暗自思忖:当年庆州盐案、大同赋税案,皆因坚守律法得以昭雪。

今日,也定要让这些贪腐之徒受到应有的惩处,扞卫律法的尊严,哪怕前方是与整个利益集团的殊死较量,他也绝不退缩。

片尾

夜幕笼罩太原城,谢渊伫立在按察司衙门前,手中文书的墨迹尚未干透。

远处,盐场方向传来灶户们微弱的歌谣,诉说着对新政的期盼;近处,布政使司依旧灯火通明,隐隐传来争吵声——那是利益受损者的垂死挣扎。

他摩挲着腰间关防,想起白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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